遠在C市的李風,于數(shù)個小時前,同樣經(jīng)歷了一場膽戰(zhàn)心驚的風暴。
在他收到訂婚曝光的消息后,立刻進入臥室,將還在睡夢中的祁薄言喊醒。
祁薄言被他搖晃醒,聽到李風說的話,得知他與方盛云訂婚的消息現(xiàn)在傳得到處都是以后,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哥哥呢?!哥哥在哪!”
李風是九點才到的紀望家,為了方便他第二天來接祁薄言,紀望提前一天給了他卡。
他不清楚紀望去了哪里,可現(xiàn)在重點不是這個!
李風說:“祁爺,你得先跟公司通話,讓他們把這個消息壓下來再說!現(xiàn)在網(wǎng)上傳的照片和請柬都是真的,有可能是方盛云那邊爆得料?!?/p>
祁薄言推開了李風,急匆匆在房間里找了一圈,沒有任何紀望的影子。
“紀望在哪!”祁薄言紅著眼喊道,神情愈發(fā)慌亂。
祁薄言似勸服自己:“哥哥說了愛我,他不會不聽我解釋的,好好說的話,他能理解我的對嗎?”
他動搖的目光落在李風身上,祈求從對方嘴里聽來一個答案。
李風見祁薄言的神情越發(fā)脆弱,逐漸崩潰,神情一凜:“祁薄言,你最近有在吃藥嗎?”他連祁爺都不喊了,連名帶姓。
祁薄言沒理他,而是跑進臥室里,拿起手機試圖給紀望打電話??墒歉静豢赡茏龅剑鋼矶恋膩黼娕c信息,沒有消停的震動與鈴聲。
掛了一個,另一個又插了進來,幾乎將他的手機擠到癱瘓。
這種情況,是連祁薄言的電話號碼都泄露出去了。
李風咬牙,翻出小旭的手機號碼撥打。
祁薄言緊緊盯著李風,好似李風是他唯一的希望。
漫長的等待過去了,李風放下手機,沖他搖了搖頭。
祁薄言勉強地笑了笑:“可能是因為你打的,所以不接?!?/p>
李風沉默不語,他們都知道,如果連李風的電話都不接,那更不可能接祁薄言的。
祁薄言死死握住自己的手機,拒絕掉所有電話,終于在間隙中成功地撥通了紀望的手機號碼。
他得來了和李風一樣的結(jié)果,無法接通。
李風拿著水杯和藥走近他:“先把藥吃了,再深呼吸,鎮(zhèn)定點?!?/p>
可是沒有作用,祁薄言現(xiàn)在最不想的,就是吃藥!
他用力地推開了李風的手,玻璃杯碎在地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祁薄言死死握住手機,點開了微信,手卻抖得幾乎要發(fā)不出字。
他對李風說:“你來、來幫我輸入一下,我現(xiàn)在沒辦法……”
李風嘆息無言地接過了手機:“你想說什么?!?/p>
祁薄言好像有很多要說的話,可是臨到唇邊,所有的辯解都那樣無力:“是我錯了,我應該……早點告訴他。”
有婚約在身這一點,足夠粉碎一切解釋。
紀望怎么可能忍受這個,祁薄言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他考慮過很多方法,他想在紀望知道前解決這件事。
還有最糟糕的選擇,就是那個房子,他不想紀望離開他,和從前那樣。
他會失去紀望,再一次,又一遍,徹徹底底。
李風等了半天,都沒等來祁薄言的聲音,他抬頭一看祁薄言,就發(fā)現(xiàn)對方的神色已經(jīng)不對勁了。祁薄言越過他走出房間,來到客廳,直直地站在那處,望著門。
地上暈開了大片的血跡,是祁薄言踩上碎片后踏出來的。
受傷的人仿佛無知無覺,只盯著門口的方向。
這種情況,就算是紀望在這,根本也沒辦法談了。
李風走了過去,剛想說話,祁薄言忽然面色一喜:“電話來了?!?/p>
李風一愣,還未說話,他迅速地意識到了什么,整張臉沉了下去,因為最糟糕的事情發(fā)生了。
祁薄言臉上恢復了些許紅潤,好像找回了點生命力。
他從李風手機接過了自己的手機,按在了自己耳邊:“哥哥,你嚇死我了,為什么不接電話?我醒過來的時候,你怎么不在我身邊?!?/p>
李風手指動了動,他盯著貼在祁薄言臉頰邊的手機,喉頭如堵了巨石,根本無法說話。
而祁薄言,卻已經(jīng)開始和電話那邊的紀望解釋,一遍又一遍敘述著,我會解決訂婚的事,你相信我嗎?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信我。
祁薄言手里的手機不斷震動著,那是沒有停歇的來電顯示。
他卻沒再管它,而是專心致志地與“哥哥”通話。
同時腳下每走一步,地面的鮮血就越來越多,染紅了他和紀望一起買的地毯。
玻璃深入肉里,祁薄言卻無知無覺,他甚至甜蜜地笑了起來,電話里的“紀望”柔聲道:“因為我愛你,所以你說什么,我都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