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血緣關(guān)系上,不可否認許恒一是盛凌她的父親。在盛凌的記憶中,似乎真的搜尋不到屬于他們兩人同桌吃飯的畫面。
在她的孩提時期,許恒一鮮少回家,餐桌前永遠都是那個沉默不語的母親。直到后來連母親也沒有了,那便是一波一波地換傭人。
從她討厭的換到她更討厭的,換著換著她也習慣了,換著換著也終于受不了,索性把她送到了國外,眼不見為凈。
而像今天這樣兩人平心靜氣的坐在桌子面前吃一頓飯,竟然仿佛是人生首次。仔細想想,自己都快三十歲了,居然在這個年紀能用這個身份和生父吃上一頓飯。
但今天許恒一的話實在少的讓盛凌有些不適應,他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個性,沒理由真的平白無故大費周章地繞這么多彎彎派公司高管找她回來,真的就為了吃頓飯?
許恒一要是這么注重親情浪漫的人,盛凌也不需要以一個非親屬的關(guān)系才能安穩(wěn)地坐到這里,他們父女之間的隔閡也早已消除了。
終于還是盛凌沒能忍下去,簡直每一分鐘都在煎熬著她的耐心:“你有話還是直說的好,勞師動眾費這么大人力物力財力,到底是想說什么?”
“爸爸就是想跟你吃頓飯,我們父女倆好像從來沒有這么好好的吃過一頓飯?!痹S恒一的聲線竟有些許的哽咽,這情緒渲染的盛凌簡直以為這里是不是在拍家庭情景劇。
“您用不著吧,這二十八年都這么過來了,突然想跟我演感情戲?”盛凌絲毫不給面子得冷嗤道,“怎么,之前覺得強硬的手段達不到效果,想走溫和路線嗎?是我的立場表達的還不夠清楚嗎?那我再跟你強調(diào)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我是不會主動跟蘇家退婚的?!?
“心柔?!痹S恒一忽然紅著雙眼望向一臉堅定的盛凌,眼中是盛凌從未見過的沉重,“爸只是希望你不要過的委屈。”
“我委屈?”盛凌卻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大叔您是不看電視的嗎?您可知道現(xiàn)在坐在你對面陪你吃飯的人是誰?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委屈了我,誰敢委屈我?”
許恒一也終于被噎住了,也是,她現(xiàn)在可是整個娛樂圈最炙手可熱的一線女星,就是被人言語上擠兌了一句,那都是有千軍萬馬的粉絲出來拼死維護的,這個世界上讓她受過最大委屈的人,恐怕就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吧?他又有什么資格來要求她,非要退婚不可呢,她長大了,更不可能隨便委屈了自己。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也可以看看外面其他的好的男孩子?給自己一個多的選擇也不是壞事……”許恒一的眼神像是受了傷的遲暮的獵豹一般,曾經(jīng)凌厲鋒芒的視線此刻都成了掩藏傷口的拘謹,說一句話都是再三斟酌過后才開口,就怕那個字再惹了她的不痛快,他現(xiàn)在最害怕的事,應該就是她繃起臉來扔下筷子直接奪門而去吧。
“怎么?許董是嫌棄蘇副總條件還不夠好嗎?不夠資格做你的女婿嗎?不然誰呢,你最得力的助手秦正灝先生嗎?”盛凌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頗為揶揄地看向秦正灝。
原本安然陪吃的秦正灝突然被cue,被一口辣椒嗆得不上不下,滿臉是突如其來的紅。
“正灝是個好孩子,如果你能看上他,我會很放心?!痹S恒一居然默然地點了點頭。
盛凌當下就雷到了,她就是一句玩笑話,這位老人家還真的就上心了。簡直神他媽好孩子!
“正灝,你去把我前幾天交給你的東西拿過來?!痹S恒一似乎完全沒察覺到盛凌的白眼,反而一副坦然地吩咐秦正灝。
他拿來的是一份股權(quán)轉(zhuǎn)讓合同書,盛凌懶懶地抬眼掃了一遍,頗為不屑道:“干什么?錢太多怕死了沒人給你花嗎?”
許恒一親自上前抽出了合同文本夾中的鋼筆,揭開筆帽塞到了盛凌手中:“你不是一直想要蘇家賠你錢嗎?錢,爸這里也有。我們不圖,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