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不是什么好臣弟。人倫綱常在他眼里抵不過溫香軟玉的銷魂滋味,更何況她本就該是他蕭淵的人。
是她在信上說什么都能答應(yīng),他又何必客氣?
裴輕不愿,左不過就是替那個病秧子顧及面子,所以讓他再等等。
蕭淵起身,憑什么讓他等?為了救她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軟弱皇帝,他放著南川的舒爽日子不過,跑到這來腹背受敵,連個小野種都敢給他臉色看。
越想,戾氣便越重。他就是要操得她哭喊求饒,越大聲越好,最好傳到養(yǎng)居殿讓那個快要死了的男人好好聽聽。
只是臨到屏風(fēng)前,蕭淵腳下一頓。沒有水聲,甚至沒有一絲水汽。從里面?zhèn)鱽淼?,只有極為低聲的嗚咽哭聲。若不仔細看,當(dāng)不會看見屏風(fēng)上映出了小小一團身影。
即便沒有走進去,他也知道她是如何縮在屏風(fēng)后,捂著嘴偷偷哭的。
一如初見時那般,受了委屈的離家少女一個人縮在墻角哭,正碰上從天而降受了重傷的少年,少年還捂著傷吐著血問她怎么了,生怕她就這么哭死了。
拳頭緊緊地攥著,又松開。
殿中燭光暗了些,映不出此時他面上的表情。
裴輕不知屏風(fēng)外有人靠近又離開,她不知自己有什么好哭的,亦不能哭得太久怕他等得不耐。她簡單地清洗了自己,重換了衣衫,安靜地走了出來。
裴輕沒有靠近,只站在屏風(fēng)旁怯怯地看著躺在她床榻上的男子。今夜還未過去,不知他還會叫她做什么事。
可等了許久,也沒等來他的吩咐。裴輕覺得他應(yīng)該是睡熟了,她左右看看,目光落到了平日織嵐會睡的一張小榻上。
她腳步極輕地走過去,又看了眼男人,見他沒什么動靜,這才在小榻上躺了下來,身上蓋了被子立刻覺得暖和了許多。
不久,小榻上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蕭淵睜眼,看見小榻上鼓起的一團,還有露在外面那顆圓圓的腦袋和垂順的長發(fā)。
說哭就哭說睡就睡,讓人厭煩得緊。
下一刻,殿里燭光熄滅,夜徹底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