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只一年?!?/p>
“若是相伴,也已經(jīng)十四年了?!币聊p聲道:“可那時候,你是傻子?!?/p>
“你若要個傻子,或許還能長久些?!?/p>
“傻子我要,不傻我也要?!币聊πΓ骸拔译m是妖,貪心起來也不比凡人少,所以,一年也足夠?!?/p>
所以,也算是貪心的報應(yīng)。只是這報應(yīng),他甘之如飴。莫說只得一年,一日都足夠,沒有一日,只要能看一眼,也已經(jīng)足夠。
只要能補(bǔ)足這三世,不該有的遺憾。
不要求不得,不要愛別離,不要哭——我一直都,喜歡你。
低頭嗅著懷里人身上清香,伊墨心道: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p>
卻是柳延說的。
伊墨輕笑,將他在懷里又緊了緊,道:“我知道?!?/p>
柳延卻說:“我也知道?!?/p>
這話沒個由頭,卻說得干脆——我知道我喜歡你,所以,你若不在,我便追隨而去。
不能同生,但求一死!
伊墨親了親他的額,“早些歇了吧,還病著。”
柳延“嗯”了一聲,恰值此時,小寶提了兩桶熱水進(jìn)屋,讓他們梳洗。真正是有家有子,和睦安美,哪怕只剩一年,也甘愿了。
往日里有沈玨在,兩人再親密,也還有個限度的,設(shè)立這條限度的自然是柳延。今日卻也無甚反應(yīng),坐在伊墨懷里,任他解了自己發(fā)冠,又解了外袍。
直脫到中衣,沈玨才提著空桶出去,柳延也不曾避開。
洗漱完了,柳延躺在被窩里,入冬的夜里寒氣迫人,伊墨撥了撥火盆,讓碳木不溫不火的燃著,不會旺盛的轉(zhuǎn)眼成灰,也不會熄滅,始終散著熱度,直至天明。
他們之間,曾經(jīng)燃的太旺,如今想慢下來,也來不及了。
伊墨揭開被子躺進(jìn)去,迎面便是纏上來的暖熱身子,發(fā)熱的身子比往常還要暖些,伊墨也不客氣,伸手撈進(jìn)懷里摟著,被子里沒一會就暖了起來。
被子里柳延的手并不老實(shí),先是在他胸口脊背撫了一陣,又摸向他的腿,在光滑緊實(shí)的肌理上流連片刻,便滑向伊墨腿間,在那物事上來回拂了幾下,將它握住了,在掌心里性器。整個動作毫無色氣,閉著眼睛不徐不疾的撫弄著,仿佛因?yàn)樯〉脑?,頗有些懶洋洋的意味。
自柳延生病,兩人夜里這事就省了,算起來也有好長一段日子,伊墨自然是想的,所以讓他摸了兩下,就立了起來,氣宇軒昂的在他手下杵著,滿手都握不住。知他情動,柳延也睜開眼,臉上有些泛紅,湊過去親伊墨的唇,唇瓣膠著在一處,柳延輕語道:“我想你了?!?/p>
這四個字說的甚是纏綿,色氣陡起,四面八方籠罩而來。
伊墨聲音啞了兩分,低聲道:“我也想你?!?/p>
柳延聞言笑著,用臉頰在他臉上蹭了蹭,小動物般的動作,格外親昵,溫馴的讓人心頭發(fā)軟,悄聲道:“你進(jìn)來吧。”
因他生著病,伊墨就有些遲疑,柳延又道:“慢些便是?!?/p>
伊墨親著他的唇,也蹭過去,臉頰蹭在一處,像兩只小動物嬉鬧一般,一邊蹭著,一邊翻身將人覆在身下。
他們光裸的身體貼在一起,伊墨慢慢的吻咬著他的頸脖,輕咬一下又松開,換成舌尖舔舐,嘴唇吸吮,柳延發(fā)出低微的聲音,像是喜歡,又像是受不了似地撇開頭,露出大片頸項(xiàng)肌膚,讓他印出大量印記。或深或淺的紅痕逐漸在他頸側(cè)泛濫開,誰都知道,無論這樣的痕跡印刻的有多深,數(shù)日之后都會消失。
就像情欲,不論有多癲狂的高潮,最終都會回落谷底。但是在做這件事的時候,誰也無法逃避,在這一瞬間專注于這件事本身。
細(xì)心開拓足夠潤滑過后,伊墨將自己抵住入口,而后一點(diǎn)一點(diǎn)擠進(jìn)去,溫暖又潮濕的地方比往日還要暖熱,在他進(jìn)入時便纏了上來。伊墨原是擔(dān)心他的身體,卻在緩慢推進(jìn)后發(fā)現(xiàn),這樣舒緩的動作,似乎讓柳延更為敏感。
濡濕的內(nèi)部將他牢牢裹住,不停的絞擰著,仿佛顫抖似地產(chǎn)生微妙的幅度,每推進(jìn)一分,身下柳延都會顫抖一下,身體也自然的收縮,將他吸黏的無法逃脫,直到將自己完全沒入,伊墨才松了口氣,靜止片刻。
柳延低聲哼著,摟著他的背,兩人雖是一動不動的,卻也感受到那處傳來的細(xì)微脈動,一人在禁錮,一人被禁錮。卻又舒適而甜膩的束縛。
今夜伊墨特別的慢,每一次都徐徐推進(jìn),又緩緩抽出,時光被拉的極長,被入侵的部位濕漉漉的張著嘴,因等待而焦灼,柳延不自禁的發(fā)出呻吟。這一回不似以往的激烈,緩慢的讓他腰身酥軟,每被填滿一分都仿佛要高潮,仿佛靈魂都被那根東西熨帖過,酥酥麻麻。連腿都掛不住,軟軟的分在兩邊。
伊墨呼吸都凌亂了,咬著他的耳朵道:“今晚怎么回事?激動成這樣?!?/p>
柳延閉著眼,臉上緋紅,斷斷續(xù)續(xù)呻吟著道:“我…也不知道…”說著便又哆嗦了一下,身上出了一層汗,被子里熱的叫人受不住,連伊墨都覺得有些熱。柳延欲揭被子,卻被伊墨攔住了,棉被將兩人裹的緊緊的,道:“病著,別著涼。”
柳延的眼睛瞇成一道縫,內(nèi)里的水汽仿佛就要溢出來,撒嬌似地道:“我熱,你抱緊些。”
認(rèn)識這么多年,這人倒還是真沒撒過嬌,伊墨忍不住咬著他的唇,啞聲道:“抱的緊著呢?!?/p>
柳延腦中昏沉,聞言“嗯”了聲,道:“那就更緊些?!?/p>
伊墨收緊手臂,像是要把他勒進(jìn)身體里的力氣,身下仍然是不徐不疾,每一次都貼著內(nèi)壁舒緩的深入,讓緊縮的內(nèi)部死死扣住,傳來一波又一波顫動。柳延軟的連手臂都掛不住,三番兩次從他項(xiàng)背滑下來。
“這么舒服?”伊墨問,再一次頂進(jìn)去,濕漉漉的地方又軟又熱,裹著他的根部咂吮,快感自尾椎蔓延全身,讓人腦中混沌,伊墨自己又答道:“確實(shí)舒服。”
柳延呻吟著,意識早已飄遠(yuǎn),恍恍惚惚的回應(yīng)著:“舒服……”說完便在他陽物的緩慢推進(jìn)里哆嗦起來,腰肢顫擺著泄出了精。
因他有病在身,伊墨也沒舍得再折騰,退出來便要停下,柳延卻不依,軟綿綿的腿又掛在他腰上,聲音也軟軟的透著色氣,“還要?!?/p>
“……”伊墨一鼓作氣又頂進(jìn)去,忍不住道:“明兒起不了床別怪我?!?/p>
“我什么時候怪你了?”柳延扭著腰跟他拌嘴,熟悉的快感又卷土重來,很快便軟了下來,道:“剩下半年,就這么過吧。”
伊墨埋在他身體里,無比舒適的想,這個提議,當(dāng)真不錯。
在有限的光陰里,做無限歡喜的事,以最親密的方式聯(lián)結(jié)在一起。
雖明知最終結(jié)局,但這個結(jié)局,如有他相伴。
也就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