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還是覺得,也無甚了不起的,他們愈是這樣親熱,感情就愈好,一家三口俱是男子,也不亞于那些尋常家庭的幸福。
現(xiàn)在他們兩人又做這事,沈玨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長舒一口氣。隨后突然頓住,想到事情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若是爹爹知曉往事,愿意同父親一起,豈會不知自己?若是他們兩情相悅,爹爹方才怎么會是那樣被動的姿勢,氣氛又那般沉悶?沈玨是知道自家爹爹的,若真是愿意,僅僅是叫聲就足以讓人臉紅了。
若他真的愿意……方才自己闖進(jìn)去時,他臉上出現(xiàn)的是驚怒,甚至隱約露出了殺意。
沈玨自幼聰慧,在外面站了一會,就已經(jīng)想的清楚。這事十有八九,是父親逼迫的。腦中又亂成了一團(tuán)麻。
季玖青白著臉,也不知是驚的還是怕的,在伊墨身下顫抖著,每一處關(guān)節(jié)都僵硬的仿佛死去。他不曾想自己會被人這樣撞破,從來沒有想過。卻還是發(fā)生了,讓自己的侍衛(wèi),撞破自己被人騎在身上的難堪模樣。
伊墨也能體味他的心情,停下動作,將他抱緊了,一手繞在他背上,仿佛安慰般撫摸,低聲道:“不怕,無事的?!?/p>
季玖被他安慰著,逐漸回了神,聞言氣苦三分,喉頭都涌上了一股腥甜,腦中發(fā)黑。
也不知多久,才冷靜了下來,經(jīng)此事一激,恨意壓不住,殺意更是洶涌。季玖遲疑片刻,抬起一只手,攬住了他的頸項(xiàng),將伊墨摟住了。
戰(zhàn)國時有一個故事,說的是秦國強(qiáng)盛,滅了趙、韓后欲出兵攻燕,燕太子丹命勇士荊軻攜了秦叛將頭顱與地圖,前去刺殺秦王。荊軻在秦王面前,獻(xiàn)上頭顱,取出地圖,燕國山川水陸逐漸在圖上展現(xiàn),到末端時,一柄匕首躍然紙面。
季玖摟緊了身上那人,發(fā)出低低呻吟,似是驚嚇過后的情不自禁。伊墨情動,埋首在他胸前舔咬,動作益發(fā)狂野。
正是瀕臨高峰時,季玖手腕回縮,腕骨精妙的折回,睜開的眼睛光芒璀璨。他握在手中的匕首只在伊墨眼角處閃爍出一道銳利的光,隨后就斜刺而上,精準(zhǔn)的刺入他第三條肋下。
正是心臟的位置。
匕首太過尖銳鋒利,刺入血肉時,并無痛感,也無甚聲響,伊墨只覺胸前涼了一下。再低頭看時,看見季玖眼底雖是殺氣漫騰,卻又是平靜的,如死水之淵。
季玖的手握在柄上,仍躺在他身下,神色竟也是平靜的,盯著那雙眼睛,他就那般平靜的將匕首又往前推進(jìn)兩分,直接末了底。
利器推入血肉的感覺讓伊墨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還是那樣淡漠神情,聲音低沉的問:“真要?dú)⑽???/p>
季玖看著他,松了手,垂放于身側(cè),也鎮(zhèn)定的答:“當(dāng)然?!?/p>
伊墨低下頭去,滿頭黑發(fā)散落在兩人身側(cè),季玖再看不清他的臉。
直到這時,血珠才從他心口滲出來,一滴滴滑落,滴在季玖身上,隨后變成流動,如細(xì)小泉眼,往外流淌。
血腥味開始彌漫。
季玖抬起膝蓋,欲撞開他,卻被伊墨制住,那人只低著頭,低聲道:“還沒做完?!?/p>
季玖愣了一下,身上人卻起了身,將他翻過去,趴在床上,隨后又從背后野蠻的闖進(jìn)去,這一次是存心要他痛的,那些原本抹上的脂膏一下子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后穴干澀無比,被他生生闖入后,似乎之前的擴(kuò)張潤滑都消失了,季玖撕心裂肺的痛起來。仿佛第一次被侵占一樣,痛的歇斯底里。
季玖說:“混蛋!”
伊墨不答。
季玖欲翻過身,卻被他死死摁住了腰,一下又一下的頂撞,季玖掙扎著,逐漸感覺到粘稠的濕意在自己股間散開,卻沒那么痛了。與此同時,那血腥味愈發(fā)濃重,仿佛整個人都泡在血池里一樣讓人暈眩作嘔。
他不用回頭看,也知道那人是帶著那把刺在心口上的匕首,在擺弄自己。季玖突然安靜下來。
血液從他心口流淌,漫過結(jié)實(shí)肌理,流過小腹,最終隨著他的腰桿擺動,流到了兩人聯(lián)結(jié)之處。
季玖是痛的。卻不知為何,隨著時間拉長,身體的疼痛之外,心口也像是被感染了一樣,一陣一陣密密麻麻的疼痛起來。
他終是肯承認(rèn),這樣的事,除了第一次之外、除了疼痛之外……這么多次,也不全然是痛的。
因?yàn)榻K于肯承認(rèn)這點(diǎn),季玖心口,就痛的益發(fā)強(qiáng)烈起來。腦中昏沉著,像是有巨錘敲打,季玖嘔出一口血。
那么多回,他都不讓他有一絲一毫的疼痛。
正是除了疼痛以外的東西,季玖才不得不把自己逼入絕境。他不能。
很多事情,他不能。
血液彌漫在四周,連被子上都染了紅,季玖聞著那味道,本該是尸骨成堆中歷練出來的將領(lǐng),終于在這樣絕望的血腥里,干嘔出聲。
季玖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