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著這樣的猜測,謝雍卻還是想聽徐楸解釋——或許是他想法太過骯臟了,或許他們只是朋友呢,只要她解釋得合理一些,他愿意相信她的。
他還抱著最后一絲的希望。
“我們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連朋友都算不上,只是萍水相逢?!毙扉比鐚嵉卣f,再多的,她也不想多提。
雖然在她的原則里,不需要跟炮友解釋自己的人際交往,但她現(xiàn)在不太想那樣對他,興許她也怕他難過,所以被誤會以后,她本本分分地說了實話。
謝雍跟旁人,總歸是有些不一樣的。
謝雍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里一閃而過的痛苦。
徐楸說這話其實并沒有什么可信度,短短一句,含糊其辭。如果陳默不是個異性;如果他不是一個外表俊逸的有錢少爺;如果他沒有三番五次地出現(xiàn)在徐楸的生活中,而徐楸身上又有著那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如果不是這些,或許他會相信她的話。
他仿佛被滔天的嫉妒和醋意包裹住了,這讓他甚至對自己的愛人生出幾分恨意來——看,比起他的失控,她顯得那么的無所謂。
可愛情都是自私的,所以拈酸吃醋才是常態(tài)。越愛,就越是無法不在乎,連假裝都做不到。
謝雍好像被人用力地扼住了喉嚨,他胸腔悶著一股氣,心臟也仿佛被鈍刀劃過,為著徐楸滿不在乎、無可奉告的態(tài)度。
“徐楸,”他頓一頓,轉(zhuǎn)頭看她,“我想聽你說清楚,關(guān)于你,和他的一切。”
徐楸瞳孔微縮,她慢慢看向謝雍,也終于明白——謝雍想聽的根本就不是她那句蒼白的解釋,他要她說清楚一切,認識陳默的從始至終,以力證清白。
徐楸不想。
她不想提起,她和陳默的相識始于重組家庭的聯(lián)姻,那勢必要提起徐筱,而陳默家境顯赫,能和陳家聯(lián)姻的又怎么會是普通人。她只能和盤托出,每句話的主語,都是她那個永遠都不想對外人提起的媽。
她對謝雍的那點微薄喜歡,還不足以支撐她為之承受這樣的痛苦。
見徐楸一直沉默,謝雍腦子里一閃而過的,都是以前兩個人在一起時的甜蜜。那時候他每次對她說愛,對方的態(tài)度都不盡如人意,但那個時候他天真的很,總覺得她會有變化,會慢慢地愛上他。
是他忘了,她本來就是這樣冷心薄情的人。
“我愛你,徐楸?!敝x雍說著,眼眶發(fā)熱,連聲音都在微微顫抖:“說你也愛我,好嗎?以前的一切我都可以一筆勾銷,我什么也不問了,我們好好在一起?!?/p>
我也愛你,很簡單的四個字,徐楸當然可以說,她大可以昧著良心,把這件事糊弄過去,但她做不到——她深知今天這句“我也愛你”并非往常的隨口調(diào)情,而是謝雍向她要的一個承諾。一旦說出口,他們就是正經(jīng)情侶,她永遠要被這象征責任的身份束縛住。
“……謝雍,從一開始我就和你說過的,”徐楸迎著謝雍的目光,她看到他眼里的期盼在一點點湮滅,“我們兩個之間,談什么都可以,唯獨不要談感情。”
——如墜冰窟,謝雍終于知道這四個字是什么感覺。
他表情沉痛,“所以在你眼里,我們兩個只是各取所需?”
“難道不是嗎?”
車里恢復(fù)沉寂,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
那微塵不跳了,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徐楸推開車門下車——
這才發(fā)現(xiàn),頭頂?shù)年柟獠恢螘r已經(jīng)被浮云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