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慶之進了內室,里面有些暗,只有靠近穿衣鏡的地方設了集中的燈光,打得透亮。
荏南走在前面,手牽著他的食指,她的手掌太小了,甚至握不到他的指根,如同被孩童攥住一般,圈得緊緊的。
盡管這點力氣江慶之隨手一抽就能抽走,卻也還是任囡囡握著,將他牽進了這暗室當中。
“什么事?”
他閑閑問道,語氣里全是平常。
荏南轉過身來,穿衣鏡上的燈光便打在她臉上, “大哥,我……我要你幫幫我……”
口上吞吞吐吐,臉上那點子隱秘的歡喜卻被照得清清楚楚。
這般淺,仿佛一望就能望到底,一點藏不住。
便是瞎子大概也能有所感知,更何況對的還是身處高位多年、從來老辣的江慶之。
可偏偏攔不住有人情愿當瞎子。
江慶之的臉龐逆著光,隱在黑暗中看不清,可他既然沒有反駁,那便是同意。
荏南微微吸了口氣,鼓起勇氣,忍著羞意轉過身去背著他,江慶之挑眉,這是……
“大哥,背后好像落了根針,扎得我有點疼,這衣服收得緊,我背不過手去,你能幫我取下來嗎?”
原來是女裁縫走得急,沒把試衣時的針取下來,她又動來動去擺姿勢,那針便松了開來,入了衣服扎到肉了。
這理由倒也正當,畢竟這衣服確實收得緊,將她的胸乳都裹得牢實,手臂確實難以伸展開來。
只是若她的口氣再平常些,耳朵少染幾分草莓紅,眼兒不要水似的含著情,身體也別微微顫抖,就更天衣無縫些了。
她像只淋得透濕的貓兒一樣,等待有人抱起,將她拾回家。
荏南不敢回頭,也不敢再出言催促,怕完全漏了痕跡。鏡子中只印出了她一個人的影子,大哥隱在黑暗中看不見。
少頃,多面鏡中的復影映照出一只手,骨節(jié)分明、手指修長,卻并不秀氣,虎口處、指根處的繭,不僅是用鋼筆簽字,更是握槍握出來的。
這只平日里批示國民經(jīng)濟計劃,作報告時調整話筒,隨時確認身上藏槍的手,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背后。
只是指尖觸上,連一絲力氣都沒有用,荏南卻莫名連她背上被按住那處上幾不可見的凹陷傳來的感覺都無比清晰,連肌膚都發(fā)燙了,仿佛是靜電流過,讓她忍不住微微震顫。
江慶之看著她的發(fā)尖輕輕落在他手指上,若有若無地撫著,荏南抖了起來,那發(fā)絲便在他手指上落了又離。
發(fā)絲是順滑的,發(fā)尖刺著卻有些發(fā)癢,偏偏不嚴重,讓人撓也不好撓,躲也躲不掉。
荏南等了一會兒,卻不見江慶之有多的動作,剛想要回頭,卻感覺到大哥的手落在自己脖子上。
她當即便想要嚶嚀出聲,勉強咬住唇忍了下來。
微熱的指尖碰著頸后敏感的皮膚,荏南直想往后靠在他懷里盡情磨蹭,可她不能,所以只能原樣老實站著。
食指劃過頸側,將松散開來的頭發(fā)挽到一起,那頭發(fā)今日有些微卷,便沒那么好捉住,漏了些在外面,于是其余幾指追上,緊緊貼著皮膚,用指尖將它們收了進來。
荏南只顧著咬唇忍耐,忘了分出心神遮掩臉上的動搖,于是便被鏡子照得清清楚楚,懵懂無知的情欲混著少女的嬌羞,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最好的催情劑。
江慶之將她披著的頭發(fā)攏成一團,挽到身前倏地放下,那發(fā)便像一陣霧一樣在胸前散開,打落在乳上,那樣輕,幾乎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