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南沒有洗去頭發(fā)上的味道,她就打算這么正大光明地下去,帶著這證據(jù)坐到他面前。
主意打得好,無奈心理素質(zhì)不怎么跟得上,對自己暗暗放了無數(shù)狠話,但桌上的時鐘走到九點了,她卻還是坐在床沿磨蹭。
陽光越來越強了,照在山核桃木的地板上,有些發(fā)燙。荏南的白裙子散在床沿上,裙擺微微垂下,她往半空中翹起腳,趾甲閃著櫻色的潤澤,她腦子放空,腳趾也無意識地胡亂動著。
突然玉白色的腳尖劃過暗色西褲上碩大隆起的畫面從她腦中閃過,荏南耳朵一下熱了起來,將作亂的腳收了回來,雙手抱膝,將燒紅的臉埋進膝間。
大哥真的會這么做嗎?
荏南將有些發(fā)燙的臉頰側(cè)放在膝蓋上降熱。平日里的大哥從不對她有逾矩的地方,即便她費勁心思織羅陷阱,大哥卻從未行差踏錯。
可昨晚……
只要一想起昨晚,荏南的手心也熱,腳心也熱,連頸后都出了細(xì)密的汗,她真的曾那樣親近過大哥的身體嗎,真的見到過大哥的欲望嗎,真的聽過大哥低沉的呻吟嗎,真的……
真的曾這樣吞下大哥的精液嗎?
荏南太沒出息,一下子撲進被子里,整個人埋了進去,左扭右晃,腳也不停地往空中無序蹬著,等再出來時,額發(fā)亂蓬蓬地散在臉上,只剩發(fā)窩下的一雙眼睛閃閃發(fā)亮。
她再揪出那縷頭發(fā),氣味因為這番動作幾乎已經(jīng)全部散掉,荏南有些傻了,頗為后悔地捶了下床,可這么一來,發(fā)絲飛揚起來,她連忙又伸手護住,收得太急,磕在床腳上,疼得厲害,臉都皺成了二十四褶的大肉包。
這也忒沒出息了些,可這是荏南唯一的證據(jù),這十年來第一次抓住的,大哥也愛著她的證據(jù),盡管虛無縹緲,盡管無跡可尋,卻是她唯一的證據(jù)。
她顧不得手疼,忍著拿起那發(fā),想要牢牢記住那味道,直到過了一會兒,實在是沒什么氣味剩下了,才終于松開手,恨恨地打了下床,卻又讓自己皺成了那十二褶的小籠包。
又磨蹭了一會兒,才終于下了樓,躲在門柱后探頭探腦,發(fā)現(xiàn)大哥還在餐廳里坐著,平日這個點,大哥早已去部里加班了,今日卻還留在這里,荏南縮了回去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和衣服,才走了進去。
江慶之在桌前已經(jīng)用完早餐,正在看文件,見她落座,眼風(fēng)也沒多給一分。
荏南不禁多了分膽怯,好在她準(zhǔn)備的勇氣很多,即便這樣也依然夠用。
“大哥……”她想問清楚。
“快吃,下次不許這么晚起了?!苯瓚c之打斷,將小籠包放到她面前,催她趕緊用飯。
大哥對她積威甚久,加上今日晚起,不自覺就心虛地聽候吩咐,之前打算好好清算會談的心都先忘在一邊了。
荏南小口小口咬著和她臉一般皺的小籠包,時不時偷偷瞄坐在桌前的大哥。
還是一絲不茍的背頭,還是整齊到一絲褶都沒有的西裝,手表好好地系在腕上,衣領(lǐng)扣到了最上一顆,打得還是嚴(yán)整的溫莎結(jié)。
一如既往。
她一直在偷看,后來甚至正大光明看著大哥,若是往日怕是早就被敲了暴栗,可今天慶之卻只是看著文件,沒有分絲毫注意力給她。
荏南忍了一會兒,還是按捺不住,急急吞掉碗里的包子便打算開口。
“大哥……”
這回被來送文件的秘書打斷了。
禮拜六找到家里來,估計是加急文件,荏南不敢打擾,就乖乖坐在旁邊等兩人交送、簽字,眼見秘書拿著文件要走了,她都有些等不及了,飯也不吃就這么眼巴巴坐在椅子上等著。
怎么想和大哥說話這么難呢,好在她有很多很多的耐心,所以再等三分鐘,不,再等一分鐘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