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般放學(xué)不會跟我哥一起回家,方向不同,他的班主任也常留下學(xué)生多上一會兒課,尖子班總是特別一些。我在學(xué)校門口等他下課,兩個人不說話,一直往商場走,有車也不坐,把時間拉得長些,發(fā)生變故的可能性就大些。
可惜直到我哥拿上一條短裙,什么突發(fā)事情都沒發(fā)生。
時裝店很大,顧客來來往往,售貨員沒那么多只眼睛盯著誰拿了什么衣服。我從衣架上取下幾件衛(wèi)衣和褲子一并拿到試衣間。售貨員只粗略看幾眼便指示我到末端的試衣間試衣。我哥忽然笑了一下。我明白他的意思,真是遂了他的意。
我哥站在試衣間的幕布外,裝模作樣地大聲喊:“我在外面等你?!?/p>
沒過一分鐘,幕布被他撩開人鉆了進(jìn)來。
試衣間里有一張讓顧客放東西用的椅子,我哥端坐在上面。我連書包也沒放下,就在校服褲子上套短裙,看起來很滑稽。
隔壁間有人,我哥用嘴型對我說:“褲子脫掉?!?/p>
我頓了一下,照做。天氣還是有點冷,我夾著腿站著。我哥的目光比上一次還直白,他攥住我手腕把我拉到他腿上坐著。我有點分不清是他遭罪還是我遭罪。
我光著的大腿能感受到我哥校服褲的質(zhì)地,棉布被洗得發(fā)薄,粗糙,還有些小毛球。我盯著他的褲襠,只抽空抬眼瞥過他的臉。上一次他臉頰膚色沒怎么變,這一次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有了掩護(hù),他大方地泛紅。
從淺粉,到酡紅。
棉布比較柔軟,能讓覆蓋在底下的東西現(xiàn)形。我哥的手揣在布料底下,有混水摸魚的嫌疑。
“拿出來?!蔽艺f。
我哥只猶豫了一下,然后用手背和手腕抵住兩層褲頭往下壓,握拳狀的五指再一翻,讓我一覽無遺。小時候在福利院有跟我哥一起洗過澡,這么多年過去了,小時候的記憶自然沒法跟現(xiàn)在比。他不動,我就抓住他手腕上下晃。等到他上好了發(fā)條能連續(xù)操作,我松開手讓他自由發(fā)揮。
都說親人是最親近的人,可親近到哪一步算越界了,很難定奪。又或者說,誰能定奪。
他先前被我壓在地上的右臉有些細(xì)小的傷口,我上手蹭了一下,他嘶嘶地抽氣,眼眶紅了一圈,責(zé)怪地睨了我一眼。我有些無賴地笑了一下,又晃動他手腕加快速度。整個試衣區(qū)域的人進(jìn)進(jìn)出出,想不被發(fā)現(xiàn)得拼命把聲響吃進(jìn)肚子里。他憋得越來越吃力,發(fā)軟地靠在身后的墻壁上,拳頭卻發(fā)狠地握住在虎口竄動的地鼠。
突然,我肩膀一沉,我哥的額頭抵在我肩窩,潮熱的氣息全吐在我脖子根部。
“哥哥……”
我聽見我哥用氣音喊我,我有些懵。下一秒就看見我校服臟了,像是某牌子的牛奶沐浴乳擠了一坨到我身上,但氣味完全不一樣。
我想我是傻了──
我站起來,蹲在我哥的膝蓋前。他還沒軟下去,我往頂端舔了一下──
苦,咸,腥。
我哥猛地一抖,原來他剛剛一直閉著眼睛,這才張開。他捏住我臉頰凹下去的地方迫使我張嘴,拇指撐起袖口的布料探進(jìn)我嘴里使勁兒擦我舌面。
那味道記在我腦子里,擦不掉的。
我抬手勾住我哥的脖子把人拉到面前,嘴巴貼在他耳廓上說:“離我遠(yuǎn)點,變態(tài)?!?/p>
意料之中我哥僵得像塊木頭,但他恢復(fù)得很快,默不作聲地穿好褲子。我以為他要走了,卻看見他解下一邊的書包肩帶,拉開拉鏈從里面掏出一個東西扔到我臉上。我接不住,東西掉到地上。我哥避開那東西抬腳走出試衣間。
躺在地上的是一個信封,上面寫著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