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發(fā)神經(jīng)
劉士官將煙槍放到俊英手中,立在炕邊對著陳師長輕言細語:“今晚山下先生在大新酒店的宴會,您準備去么?”
陳瑋雙手枕在腦后,繼續(xù)打哈欠,好似永遠都睡不夠,跟他強健的體魄非常不符。
“有牌局嗎?“
劉士官琢磨了一下,山下先生逢賭必輸,十分丟面子,近來不上牌桌。
他回道:“如果您想玩,局是一定能組的起來的?!?/p>
陳瑋半撐起腦袋,“算了,跟他們小鬼子玩兒——麻煩。今天就不去了,等會回公館吧?!?/p>
劉士官告退,餓了一天自己還沒吃東西,交代好巡游的隊伍,便躲去廚房找吃的。
俊英蹲坐在陳副師長的腳邊,手上持平穩(wěn)端著考究的長煙槍,陳瑋用腳踢了她一下:“行了,拿過來吧。”
陳瑋自行疊好兩個枕頭靠坐起來,一雙麻木的眼在大煙后沉沉的盯著俊英,待他吸了幾分鐘,血管里充盈著舒適溫暖的氣息,這才咧著嘴詢問宋俊英的來處。
俊英道自己名叫張嘉怡,南京人士,因為成績優(yōu)秀所以被貴族女子學校錄取,前些日子跟家里鬧了矛盾,所以憤氣出走,之所以會用槍,就是在學校里學來的。
陳瑋不信,噴一口青煙,又問她家里是做什么的,怎么有三萬塊匯過來給她贖身。
俊英淡目垂眉的,心道你個地方地頭蛇,又跟日本人關系好,如果當真把我們家的情況透露給你,萬一存了什么想法呢?她不能給大哥找麻煩。
反正你又不殺我,我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等著看吧。
于是俊英當真像是乖乖好學生:“我爸是裁縫,但是去年去了趟廣州,不曉得找到什么財路,突然就有錢了。在石明街開了三家店。這些您只要去打聽,一定能知道。我是獨生女,爸爸...如果他還想要我這個女兒,必定會用心籌錢?!?/p>
俊英的謊話天衣無縫,無他,她跟張嘉怡鬼混了幾年,對她家里的情況十分清楚。
陳瑋擱下煙槍,一把將俊英撈上床,沉重的軀體壓上去,右手卡住俊英的兩腮,男人臉部線條剎時變得陰冷扭曲。
他逼視著她,一條大腿卡進俊英雙腿之間:“要是讓我知道你騙我,你會死的很難看,知道嗎?”
陳瑋低下頭就要吻她,俊英出于某種直覺,知道應該順他的意,可是條件反射地,就偏開了腦袋。
陳瑋頓住,似乎氣得受不了,鳳眼危險的瞇起來,鼻腔里吭哧吭哧的冒著急促的熱氣。
他哈哈冷笑一聲,僵著身子從炕上跳了起來,發(fā)瘋似的朝外大喊劉士官。
劉士官匆忙跑進來,見陳師長又發(fā)瘋了,連番勸慰,道是不是小婊子不聽話,不聽話他就把她拉出去斃了!
陳瑋單手鉗住俊英的肩膀,半抱半拖的帶向外面的院子,轉(zhuǎn)頭讓劉士官去把那兩個狗崽子帶過來。
男人固定在俊英手腕上的五指,像是鐵一樣烙進皮膚,火熱的潮濕的,間或帶著微微的顫抖。
俊英踉踉蹌蹌的被他拖到一處空曠的小院,心下有些慌,悶悶的無措,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幾乎不敢去想!
院子三面全是高聳的水泥墻,一顆樹都看不到,幾個大兵羈押著兩個男人出來,讓他們面朝陳師長跪在墻角。
“我的槍!”
劉士官屁滾尿流的滾進煙室拿長官的博朗克,奴才一樣把手槍反向遞到陳瑋的左手上。
陳瑋將俊英摟進懷里,左手持槍的頂著她的太陽穴,荷荷的聲音從喉管里破出,又用槍口指向跪地的兩個男人:“再問你一遍,你有沒有騙我?只要他們口中說的答案,跟你說的不一樣,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老東像狗一樣跪著往這邊趴,鼻青臉腫地望著俊英,又要去抱陳瑋的腿,被陳瑋當堂一腳踹得往后飛了兩三米。
“說!”
俊英的血全部凍住,有莫名的麻木冷感,又有被傳染后的顫抖。
周遭的喘息、祈求、衣服和肉體在水泥地上摩擦出的聲音,全不像是真實的景象,好像是她睡夢中一場荒唐的冒險。
她努力噎下想吐的酸液,再次申訴:“我沒有騙你,我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
陳瑋道好,抬手一槍就崩了瘦排骨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