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她會拉住顧盼,哪怕被人說不識抬舉,哪怕被封殺,她都不會讓顧盼再離開自己的視線。
……
十分鐘后,尤嘉沒有等到顧盼。
二十分鐘后,尤嘉仍舊沒有等到顧盼。
發(fā)出的消息久無人應(yīng),電話撥通,如泥牛入海。
她陷入了莫名的煩躁,覺得空氣里都帶著焦灼,雖然只是二十分鐘,不過幾首歌的時間,離頒獎典禮還早得很,但是心里就是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寧。
“我去去就回?!庇燃瘟嘀职词珠g的方向走,同桌人都以為她要去補妝。
怕被人察覺沒有搭乘電梯,直接順著樓梯往上跑,柔軟厚實的地毯吞噬掉慌亂地腳步聲,來到二樓的時候,她竭力想讓自己表現(xiàn)得正常一點。
“小姐,您不能——”
侍者盡忠職守地站在2027門口,侍者攔住她想要向前的腳步。
“是韻姐叫我來的?!毕惹敖凶哳櫯蔚哪桥耸顷愴?,大家都叫她韻姐。
“你怎么回事?連我都不認(rèn)識?我是無所謂,反正要是遲了挨罵受罰的是你,我不舒坦你也別想得好。”尤嘉沒骨頭似的倚在門邊,翻了個又快又好的白眼,雖然穿著矜持立整的正裝,卻把煙視媚行的那副做派學(xué)了個十成十。
侍應(yīng)生見狀,將信將疑地放手開,尤嘉也不再看他,扭著水蛇似的腰進門。
面前是杏花微雨的八扇屏風(fēng),繪盡人間好春光,未等見面,她就已聽見屋內(nèi)銷魂的女音。
“啊啊啊啊……要死了……嗚嗚……別……別碰那里……”
急慌慌地邁進去,入眼是女孩光潔的脊背,凌亂的長發(fā)之中露出巴掌大的臉,柔弱,纖巧,卻不是她要找的那一個。
細(xì)長的眉眼,是屬于江南水鄉(xiāng)的扶柳婀娜,頸上拴著細(xì)細(xì)的鏈子,盡頭就握在男人手中,她仿佛精致的鶯,被悉心照顧豢養(yǎng),繃直著腳背,尖叫著高潮。
屋內(nèi)是雙龍戲珠的淫糜景象,中間的吳悠抽顫著回過神來,看清門口那張臉后驀地變了神色。
“喲,又一個送上門的。”伏在吳悠身上的人本來有些不耐煩,但等看清尤嘉的臉后隨即換了套說辭。
“有點眼熟?!迸赃吥莻€更成熟些,或許是喝酒的緣故,聲音略有些啞,大概是沒戴眼鏡的緣故,正瞇著眼睛細(xì)細(xì)打量她。
凌亂的麻將桌,刺鼻苦澀煙草氣中混合著脂粉的甜香和大麻的臭,散落的煙蒂證明這里曾經(jīng)舉辦過一場聚會。
“半小時前進來的那個女孩在哪?”柿子要挑軟的捏,尤嘉朝兩人微微欠身,徑直去逼問昔日的“熟人”。
吳悠心里也亂著,“你找她做什么?”
“在哪?”尤嘉懶得和她廢話,“別逼我把你之前那點事都抖落出來?!?/p>
吳悠靠著金主進了娛樂圈,撈了個小獎,現(xiàn)在發(fā)展勢頭正好,她性子軟,不愿意多生事端,抱著現(xiàn)有的東西不想撒手,于是慘白著一張臉小聲道,“3027,被顧先生和賀先生帶走了,就在樓上?!?/p>
思緒百轉(zhuǎn)千回,想到贊助商名單,尤嘉深吸一口氣,心說這或許就是命。
“我找賀伯勤?!彼碇睔鈮训刂焙裘?,那兩個人目光便有些玩味了。
賀先生至今未婚,這副樣子很像是脾氣大的小三過來抓包男人偷吃。推測眼前的人大概有主,他們也便歇了心思,畢竟不是誰碗里的肉都能夾過來嘗嘗咸淡。相比之下,兩人更想看這出“抓包”,想看看平時一本正經(jīng)的賀先生會如何處置眼前的女人。
然而不等尤嘉離開,她便看見一道青色的影子從窗邊急速略過,相伴而來的是一聲巨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