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懲罰副本
夜晚依舊靜悄悄的?。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那些從樓梯下?方傳來的?聲音就?盡數(shù)沉寂,就?連原先?從兩端窗戶穿堂而過的?狂風也?就?此停歇。偌大一棟古堡安靜到不可思議,了無生氣。
那些暗影涌動著,逐漸從墻面游弋,拉成一條涌動的?幕布,將整個?三樓的?樓梯封死。
如果有人這個?時候往窗外去看,就?會發(fā)現(xiàn)——
不僅僅是古堡內部,整個?天空都在簌簌下?著黑雨。但?是它們卻又十分默契地避開了月亮,給大地留下?一抹余暉。
這個?懲罰副本正在崩塌。
誰的?占有欲在作祟,不容許任何膽敢覬覦染指他所有物的?人繼續(xù)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就?像宿敵和?情人一樣,越過那條線后,模糊的?永遠只有界限。
宿敵是只屬于?惡魔的?宿敵,情人是只屬于?惡魔的?情人。
床下?廝殺和?床上廝殺,又有什么不同呢?
陰影切割開狹窄的?空間里,流瀉而下?的?長發(fā)被男人一只手掌握,穿過縱橫交錯傷疤的?指縫,順著手背滑下?,尾端在微冷空氣中擺動,和?銀白色的?銀輝融為一體。
為了挽回?那點身為男人的?自尊心,宗九苦苦克制了許久,只能通過不斷抖動的?眼睫窺見他所作下?的?徒勞努力?。
可惜他越克制,惡魔越來勁。戰(zhàn)場像是從其他地方轉移到這方寸之間,再?度展開拉鋸戰(zhàn)。
青年繃緊了身體,仰著頭,修長的?脖頸徒勞顫抖,像極了瀕死的?天鵝,淺粉色的?瞳孔渙散失神。
等從那短暫又漫長中回?過神后,宗九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以一種渾/身癱/軟的?攀附姿態(tài)無力?地靠在惡魔胸前,長發(fā)垂落,被后者?漫不經(jīng)心地攏在指尖把玩。
始作俑者?正笑瞇瞇地看著他,重復了不久前在浴室沒有得到應答的?問話。
“舒服嗎,我的?小魔術師?”
他一邊問,一邊從背后同青年的?手十指相扣,看似不經(jīng)意地抓著魔術師的?手,籠住那道從遠處投射進?來的?月光。揶揄般看著指尖可憐地抖動兩下?,從胸膛里悶笑幾聲后,屈起指節(jié),將魔術師沾染著熱意的?手指放在自己唇邊,就?像品嘗自己好不容易才拆開的?蛋糕那樣仔仔細細舔了個?干凈。
末了,男人還吻了吻他的?指尖,戲謔地開口︰“寶貝,你?的?味道真甜。”
宗九︰“......”
靠。輸了。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么多人沉迷于?此。
對?欲/望一向很坦誠的?魔術師也?不得不承認,原來的?確很舒服,舒服到他也?難以自/持的?地步。
不甘心的?是,原先?被他挑釁回?絕說“你?技術太?差了”的?惡魔不知道打哪里學來一身本領,輕而易舉就?讓他這個?雛丟盔棄甲,繳械投降。
不爽,相當不爽。
出于?“在宿敵面前絕對?不可以率先?低頭”這種不甘的?原因,宗九無視了那些纏到他腰、間的?傀儡線,果斷擺出一副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模樣,就?像一只恃寵而驕養(yǎng)不熟的?貓咪,揮舞著爪子出言嘲諷。
“相對?于?你?那個?差勁的?技術來說,也?就?這樣吧?!?/p>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猛然開始了進?攻,“哦?”
“嘶——”
突如而來的?刺激讓白發(fā)青年一震,下?意識便想要掙扎著從那根冷到極點的?手指上逃離。
然而他做不到。
陰影和?傀儡線一起,封死了他的?退路。
甚至在宗九自己也?沒有發(fā)覺的?時候,那些材質近乎于?鋼線的?傀儡絲就?已經(jīng)牢牢地纏住他的?腳/踝,讓他被迫踮起腳,處于?一個?更好被對?方探索的?姿勢。
雖然宗九知道對?方的?體溫很冷。但?他從來沒想過,原來僅僅只是手指,都能冷成這樣。
這他媽的?還只是手就?跟冰坨沒什么區(qū)別,宗九無法想象在這場漫長拉鋸戰(zhàn)的?接下?來,又得迎來怎樣的?酷刑。
惡魔壓根就?不是什么溫柔體貼的?情人類型,之前能夠放過魔術師那么久已經(jīng)算是格外開恩,現(xiàn)在在宗九接二連三不知死活的?挑釁下?,那雙暗金色的?瞳孔危險地瞇起,決定從根源解決問題。
既然說話這么不中聽,那就?讓他說不出話。
黑暗開始了可疑的?攪弄,月光一次接一次從窗外漫上,間隔比暴風雨還要來得迅疾,蠻狠,不講道理。
由于?詛咒的?副作用和?不.應期的?緣故,白發(fā)魔術師如今的?身體軟得不可思議,一點力?氣也?提不上來,只能勾著男人的?脖子,被迫咬緊牙關承受。
冰冷的?手似乎也?沾染上了青年身上高得嚇人的?溫度,把人的?理智頂?shù)美墙宀豢啊?/p>
黑發(fā)惡魔居高臨下?看著他這幅模樣,或許是出于?某些更深沉含義的?緣由,或許是驚嘆,或許是憐愛。男人忽然一聲不響地俯下?/身去,捏起魔術師的?下?顎,給了對?方一個?同他本性?完全不同的?繾.綣濕吻,極盡纏.綿。
與他溫柔動作截然不同的?,是狠絕到極致,似乎要將對?方生生釘進?懷里的?力?道。
“呃啊......”
淺粉色的?瞳孔有一瞬間的?驟縮。
多半是出血了,疼得讓人直皺眉,相比之下?,那種難以被常人忍受的?溫度反倒被忽略了不少。
宗九再?也?忍不住,從先?前的?混沌里拿回?一些神智,一腳踢到了惡魔的?身上︰“你?他媽......”
他剛想罵他你?他媽的?給我輕點,結果下?一秒,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動作打斷。
天地間充斥著烏云和?驚雨,雷聲伴隨著浪潮滾滾,風暴掀起滔天巨浪,下?一刻就?將他吞沒。
水流裹挾著摧枯拉朽的?力?度而來,將航行的?旅人從船只的?甲板上拍下?,拽著他纖細蒼白的?腳.腕,將他驀然拖入深不見底的?大海里。海水里全部都是冰,冷,深不見底。
男人絲毫沒有要征求他意見的?意思,暗金色的?眼眸深沉一片。
他絲毫不知輕重,像一位殘忍的?暴君,在謀劃著怎么攻城略地的?同時,也?相當具有技巧和?章法,偏偏不疾不徐的?,又能夠讓人徘徊在巔峰的?門口,攀不上去,落不下?來,折磨的?很。
偏偏感官還在累積,層層遞進?。
宗九變成了一艘孤單漂浮的?小船,在充斥著電閃雷鳴的?狂風暴雨里苦苦航行,像是一只到處亂撞的?失明者?,怎么也?找不到應有的?出路,難受極了。
“魔術師先?生的?聲音這么好聽,不叫出來實在太?可惜了?!?/p>
惡魔感嘆著,指尖一邊在他眼尾發(fā)了狠那樣研磨,一邊將魔術師雙眸失神的?模樣納入眼底,笑容愉悅,“你?說是不是?”
冰冷的?海水被另一個?人的?體溫感染,灼/熱滾燙,像是一壺被燒開的?沸水,卷著魔術師的?理智沉淪,沉淪,沉淪,最后沉淪到旋轉的?旋渦,沒入更深的?海底,淹沒他的?口鼻,讓神智只余下?一條無可轉圜的?直線,無暇思考更多。
宗九說不出話來,一開口,便不可遏止地從喉嚨里漏出斷斷續(xù)續(xù)地聲音。
他一下?子發(fā)覺惡魔的?詭計,猛然閉嘴,惡狠狠地從牙關里擠出一個?字,“......滾?!?/p>
男人毫不在意地笑著撬開白發(fā)青年的?嘴唇,將他未曾吐露出口的?嗚.咽和?逞強盡數(shù)吞下?,絲毫不在乎那點掙扎,反倒興致高昂地攥著對?方的?手腕,親吻著魔術師的?指尖,開始了下?一輪掠奪。
月光和?黑暗交錯。
黑暗深入銀白色的?月光里,開始了侵/占。
毫無疑問,月光從來都是驕傲的?,然而在如今被詛咒和?熱度支配的?情況下?,氣急敗壞卻也?退縮不得,只能被黑暗攥著迎合,最后在這陌生的?沖擊和?感官中沉溺,墮進?永恒黑暗的?懷抱。
惡魔的?笑聲比原來更低,沙啞,刻意拖長尾音,不斷地在他耳邊逗弄。
一會兒親昵地叫他小魔術師,一會又喊起了寶貝。一會逗弄般叫他靠近抬/高點,等到傀儡線纏著魔術師這么做了,他又狀似訝異地說“瞧瞧,我的?小魔術師真熱情,全身上下?都在流水”,讓神智剛剛有些恢復的?宗九氣惱到拿膝蓋踢他,恨不得從惡魔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可惜這點力?道對?惡魔來說實在微不足道,他甚至停了下?來,任由對?方往前順著這個?趨勢,然后再?像是要生吞活剝那樣猛然開沖,捕捉到對?方喉嚨里克制不住的?聲音時,滿意地像饜足野獸。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惡魔瞇著眼楮,心情愉悅無比。
要是放在平時,他的?魔術師一定不可能這么聽話。至少絕對?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長長的?眼睫上沾染了歡/愉的?生理性?淚水,看起來既脆弱又美麗,讓人忍不住狠狠地欺負,過分一點,再?過分一點。
因為動作幅度過大,掛在腰/間的?衣服早就?變成了破布堆到地上,陪伴惡魔那件黑色西裝外套去了。
宗九抓住間隙,好不容易思緒回?籠,一抬眸就?看見對?方衣冠楚楚,上半身還好端端穿著一件白襯衫和?深灰色西裝小馬甲。
反觀自己,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令人火大。
于?是宗九毫不留情地扯住深紅色的?領帶,把對?方扯向自己。
像是報復般,下?一秒他就?一個?趔趄,被那陡然加速的?速度撞到尾椎骨發(fā)顫,連腳.趾都難/耐地蜷縮起來,泛起可愛的?粉色。
魔術師在心里怒罵,問候了惡魔家祖宗十八代,手指毫不留情地在對?方背上留下?一條條深刻血痕。
這種程度的?疼痛對?惡魔來說僅僅只能算是助興,對?他來說,鮮血和?疼痛反而更能助長他的?欲/望。男人在白發(fā)青年斷斷續(xù)續(xù)的?咒罵里愈發(fā)興奮,像是要把人生生撞壞,永無止盡。
在他們的?身后,無盡粘稠的?黑雨從天空上落下?。
河流,森林,甚至是古堡的?外圍,全部都被鍍上一層不詳又可怖的?陰影,就?像上帝從天空潑下?一桶瀝青,將光芒盡數(shù)掩蓋。
明明是崩塌傾頹的?一幕,卻沒有人留意。
月光沉進?了黑暗深處,讓他再?也?逃不掉。
作者有話要說︰三千字,整整一章!我盡力了,我一滴也沒有了?。?!
所以我嗚嗚嗚嗚來求營養(yǎng)液補充一下(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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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練習生宿舍
這次的練習生評級根本沒有多少懸念可言。
一個超S級副本孤兒院,不管進去的時候有多少人,出來的時候通通都只剩下一百一十幾,差不多能夠定下最后活著從驚悚練習生比賽出道的人數(shù)。
原先比賽開始時數(shù)萬人熙熙攘攘的壯觀場景已經(jīng)看不見, C等級的臺階上更是僅僅只站著三個人,蕭條到叫人心生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