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墨的人出現(xiàn)在醫(yī)院里的消息,瞞不了多久,當洛笑笑重新回到手術室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坐在里頭等著她了。
“可以殺掉了?!彼?,吩咐著一旁逼問醫(yī)生的保鏢。
“等等!”眼看著那人就要扣動扳機,洛笑笑趕忙沖上,卻不想被男人攔腰抱住丟到了手術臺上。
“為什么要逃?!”秦瑞霄將下唇卷入口腔咬住,深吸了口氣,失而復得的情緒漫上來壓過了憤怒,“既然逃了,為什么還要回來?”
他撩開西裝,蹲下身來和跌坐到地上的女人追平了視線,泛紅的眼眶里有一絲難以察覺的乞求,“洛笑笑,你是不是也有點舍不得我了?”
說謊哄人是她最擅長的,男人現(xiàn)在是把騙人的機會親手遞到了她的手里。是假的也無所謂,他愿意信。
“我是回來殺你的?!?/p>
洛笑笑沒有順應他的期待,反倒是毫不留情的扯掉了兩人間的最后一層遮羞布。
“你毀掉了我的一切,傷害我愛的人,我怎么可能就這樣輕易的走掉啊?!?/p>
男人的喉結浮動,薄唇微微抿住,勾起一抹苦澀的自嘲,“對,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是我毀了你的人生,是我傷害了你愛的那些男人!”
洛笑笑看著他站起來,背過身去,在手術室里來回度步。
守在一邊的程舟,察覺到他的情緒逐漸失控,趕忙讓所有人都從里頭撤了出來。
就在手術室的門被關上的一瞬間,男人猛地抬腳踹向邊上的推車,手術用具撒了一地,金屬發(fā)出的嗡鳴聲,久久無法從兩人的耳畔散去。
“我做那么多,就只是為了讓你老老實實呆在我身邊!哪怕不愛我,甚至是恨我都沒關系,我只求你看看我,洛笑笑!”
秦瑞霄跪下來捧住她的臉,眸中滿是不再壓抑的深情和痛苦,“我能給你的財富和權力要遠超過他們,只要你肯呆在我身邊,你就是這個國家的女主人,一切都唾手可得……”
“可我只想要你的命,”洛笑笑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抬眸對上那雙收縮的瞳孔,“你給嗎?”
靜的連一根針掉落都能察覺的手術室里,仿佛,他們的呼吸都不復存在了。
男人就那么靜靜盯著她,仿佛這一眼穿透了時光,將他記憶中,那個眸中透著精明的丫頭和眼前的人重合在一起,無盡的折磨,已經磨光了洛笑笑臉上的最后一點血色。
秦瑞霄的雙手從她的臉上滑落,腦袋無力的抵上那日漸窄瘦的肩膀,“你能愛那么多男人,為什么就不能試著愛我呢,哪怕只有一點點,洛笑笑,我只求那一點點……”
“因為你是秦瑞霄,”她平靜的開口,像個完全沒有感情的審判者,“無論你怎么搶、怎么求,用多么極端的方式都不可能得到我的愛,不是因為你傷害過我,是因為像你這樣卑劣的人根本不配擁有愛。”
溫熱的淚水透過單薄的布料打濕了洛笑笑的肩膀,她低垂的眸子不可察覺的輕顫了一下,但很快男人的笑聲又讓她斂去了那一絲慌亂。
“那我不要了,我不要你的愛了,”他紅著眼眶用手箍住女人的后腦杓,俯身湊近,“洛笑笑,你一輩子也別想離開我,無論生死,你都要呆在我這個卑劣的人身邊。”
原本,想著秦瑞霄都已經殺進了手術室,她假懷孕的事情應該也已經暴露了,但誰成想,當她跪坐著從雙腿之間淌出血來的時候,那個男人還是瘋了似的幫她喊來了醫(yī)生。
根本沒有什么流產手術,她和那個醫(yī)生在手術室里大眼瞪小眼的坐了一個小時,然后又被打了麻藥推出手術室,住進了一早安排好的VIP病房。
大概,他誤以為是自己推洛笑笑到手術臺上的那一下,導致孩子沒了,這些天也就沒好意思再發(fā)脾氣,守著病床二十四小時的精心伺候,服務甚至超過了花錢請的護工。
七天之后,他們回了幕府,因為洛笑笑已經知道了一切,秦瑞霄也就不再禁止她上網,當然,瀏覽的內容仍舊還是要被監(jiān)視。
每天,她都會窩在房間的角落里看看各國的新聞時訊,有關于衛(wèi)鴻、蘇錦城他們的消息,還會被她單獨收藏在一個收藏夾里,時常拿出來睹物思人。
這當然把秦瑞霄氣的不輕,但他也無可奈何,因為自打那天后洛笑笑就徹底把他當成了空氣。
說來好笑,身為幕府的主人,他竟然還要無所不用其極的去吸引一個女人的注意,而且,還都失敗了。
就這樣又過了數(shù)個月,軟硬兼施,什么花招都使盡了的秦瑞霄,終于在一個夜晚爆發(fā)了。
“洛笑笑,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
躺在他身下卻閉著眼睛喊出其他男人名字的洛笑笑,將他壓抑了數(shù)月的情緒一下子都釋放了出來。
“故意做這樣的事情,讓我生氣,有意思嗎?”
秦瑞霄伸手捏住了她的臉頰,強將自己的倒影塞進那空洞的視線中,“那些事情我做都做了,你想要什么補償都可以跟我討,沒必要故意激怒我。”
面無表情的洛笑笑,像是完全沒聽見他的話,揮開箍住自己的手,便習慣性的去摸床頭的平板電腦,打開一早設定好的收藏夾,看著那些男人的近照,她的嘴角浮起一抹扎眼的笑容。
“洛笑笑!”嫉妒像是打翻了的水,無孔不入的沁進了男人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