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事業(yè)小有進展,時慈也終于可以從無盡的研發(fā)任務中回過神來,喘一口氣。
但好不容易能喘上一口氣,接踵而至的就是對寧馥鉆心刺骨的思念,他想她,想聯(lián)系她,想和宋持風一樣,等一個能趁虛而入的機會。
只是宋持風比他聰明,比他面面俱到,不像他以前那樣愚蠢到敞開一個巨大的縫隙等著人走進去,將寧馥密不透風地保護在他的世界里,讓他無機可趁。
“我挺好的?!睂庰サ膽B(tài)度倒是坦然:“聽說你也挺好的?!?/p>
“嗯,這邊有了起色之后,我和家里的關系也緩和了不少。”時慈說:“現(xiàn)在我家里的廠子在幫我生產(chǎn),我只要負責更進圖紙就可以了?!?/p>
之前家里的廠子被宋持風有意針對,腹背受敵險些倒閉,時慈那段時間又要幫家里找關系拉貸款緩解資金鏈,又要能在投資人階段性匯報會議中能拿得出東西,簡直焦頭爛額。
但也多虧了那一段時光,讓他在挫折中得到了質變級的成長,也終于明白寧馥在頂著壓力前進的路上得不到理解是什么樣的感覺。
所以他后來才開始擺正位置,收集宋持風背后的那些證據(jù),并找到了敦煌,站到了寧馥面前。
只可惜,他的自省,他的后悔來得都太遲了。
在敦煌被寧馥再一次把話說開,徹底拒絕,時慈又消沉了一段時間才重新振作。
說一句他自己都覺得很賤的話,他就是在等,等寧馥能回頭看他一眼,給他一個機會,至于他怎么樣,會幾歲結婚,什么時候能有個孩子,家里一雙父母催得有多厲害,時慈已經(jīng)不想再去管。
“那很好啊,恭喜你?!?/p>
寧馥心情不太好,也沒辦法為時慈獻上多么真情實感的一聲恭喜。
而她極其淺淡的語氣對時慈而言,卻好像是一種無聲的鼓勵。
他舉著電話猶豫了足足十余秒,才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我看見熱搜了……”
“時慈。”
寧馥卻在這個時候打斷了他。
“我和宋持風已經(jīng)結婚了。”她語氣很輕:“婚禮暫定在明年,等我現(xiàn)在這場巡演結束,到時候你有空可以帶叔叔阿姨一起來?!?/p>
電話那頭是良久的沉默。
寧馥也沒說話,直到頭頂傳來通知登機的廣播,她從等候位上站起身,才聽見電話里大男孩的吸了吸鼻子,故作坦然的聲音。
“寧寧,你知道嗎,前幾天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宋持風和我們也讀了同一所高中,和我們一個年級,然后在夢里,你先喜歡上他了,當時醒來一瞬間特別慶幸,我想著還好是夢,然后……然后我想起來我們也分手了?!?/p>
只是他的坦然并沒有持續(xù)太久,那種難以克制的顫抖哽咽便好像海水中逐漸密集的氣泡一樣,開始往海平面上翻涌。
“寧寧,如果這次宋持風真的犯了錯,你回頭看我一眼,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寧馥跟時慈認識這么多年來,他再怎么不抗壓,也從來沒掉過眼淚。
更別提像現(xiàn)在這樣,短短兩句話里就幾乎成了一個泣不成聲的狀態(tài)。
“我也看見熱搜了,所以準備回慶城一趟,當面問問是什么情況?!?/p>
只是她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拿著手機走向安檢的時候,只剩一聲沉沉的嘆息:
“如果他真的做錯了事,我會離婚,但是我就算離婚,我們也回不到過去了,因為這本來就是兩碼事?!?/p>
“對不起,時慈?!?/p>
時至今日,她能說的,想說的,也只剩這一句對不起。
掛斷電話后,寧馥上了飛機,再落地,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
那頭,宋持風回到家之后先給寧馥發(fā)了個微信沒有回音,推測她可能已經(jīng)睡了,便也進了浴室洗漱,準備休息。
晚上這點破事弄得他頭昏腦漲,加上上午剛把寧馥送走,心里空得厲害,讓宋持風入睡格外快。
他這一覺,夢里稀碎凌亂,以至于后半夜聽見耳畔窸窣的聲響,他都沒反應過來是房間里真真切切的聲響,直到手腕被人拽起來,用東西固定在床頭,宋持風才稍稍清醒些許。
“宋持風?!?/p>
耳畔再次傳來讓他無比眷戀的熟悉聲音,在黑暗中再一次模糊了現(xiàn)實與夢境的邊界。
“……寧馥?”
他不敢確定這一聲是真的來自于她,還是自己半天不見便已經(jīng)開始瘋長的思念,只能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下一秒,床頭燈被‘啪’地一聲按亮。
宋持風因無法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線而側過頭去,余光卻看熟悉人影在這個時候爬上床,直接坐在了他的小腹處。
真實的重量感仿佛將他漂浮起來的靈魂一并重新壓回他身體里。
宋持風抬眸,正好對上寧馥那雙清冷又精致的眼。
“你把照片的事情給我解釋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