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哄大概是真的。
反正成壑結束的時候還沒找到何輕人,打電話也沒接。
眼瞅著不遠處一個窈窕的身影往這邊來,他趕緊拉著白子睿離了場。
卻被這貨拉去繼續(xù)什么下半場——
成壑煩躁的解開外套扣子,他今天不太高興,何輕不理他,她那個天天黏在一起的鐵桿閨蜜,一直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盯著他。
于是,白子睿硬是把他拉去了。
大概是找他干嘛。
結果到了地方,這小子拉了幾個人,光喝酒吹牛,也沒說什么事。
成壑在宴會上沒喝多少,但是這會子被他灌了幾杯,有些忍無可忍了:"你喊我來到底干嘛?"
白子睿只笑不說話,讓邊上站著的一個妞坐到成壑身邊。
他只笑不說話,成壑沒好氣,轉頭對剛坐下來的女孩子道:"別坐……"
他突然停了聲音,立馬對白子睿道:"你什么意思?"
語氣非常不好,周圍人紛紛看了過來。
白子睿倒沒什么感覺,像是知道一樣,拉著他坐下,看著那只敢站著的女孩,笑嘻嘻對成壑道:"不是,阿壑你別這樣行不行……上次我瞧見這妞,就打算帶給你瞅瞅。"
成壑冷著張臉,他甩臉色是因為這女孩長的有五分像何輕。
一樣的圓臉,軟乎乎的氣質,白子睿說他無意中看見的……成壑一點也不信。
白子??此@副樣子,只得嘆氣:"給看兩眼而已,不過個女人罷了,逗你開心呢……"
"你最好有話就說。"成壑壓著心中的不快,看著白子睿端了杯酒,遞到那女孩嘴邊。
酒味很沖,那女孩喝了小半杯就不行了,但是白子睿笑意盈盈繼續(xù)端著酒杯,她用祈求的眼神看著成壑。
過了會兒,女孩低頭,就著白子睿的手,喝完了那杯酒。
一整杯酒下去,成壑只冷眼看白子睿的舉動,然后看他捏捏那女孩的臉,轉頭對自己道:"還是怪好玩的,難怪你天天逗輕寶玩?"
這話真的是踩在成壑的理智線上,他一只手捏住白子睿的肩膀,瞇著眼道:"子睿,你今晚是找抽嗎?"
白子睿渾身上下一激靈,忘了成壑當兵多年,手勁兒……嘶——他抖了好幾下,也沒抖掉。
只好討?zhàn)垺?/p>
成壑看他扭曲的面容,氣也沒消,只盯著手機看。
"阿壑——"白子睿便直說了,他之前也暗示過了,奈何成壑壓根沒往心里去。
逼得他今天這樣,其實他也不愿意說這種話:"我跟你開玩笑呢,輕寶跟她們能比嗎……我聽說,鉞哥最近在家里鬧呢?"
成壑不說話。
白子睿自顧自道:"你說鉞哥也真是,當初愛的死去活來,非嫂子不可……嫂子這些年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他是真覺得成鉞過分,害的楊月曦變成這個樣子,當初是真的愛,可惜成鉞到底還是那個成鉞。
"……我知道這些話你不愛聽,但你看看鉞哥現(xiàn)在這樣,咱們輕寶以后可未必能跟楊月曦一樣,再說了她現(xiàn)在才這么點大,你還能娶了她不成?"
白子睿沒有再多說什么,其實他知道這些話不用他這樣蹩腳的告訴成壑,成壑自己因該早就明白。
他只是想不明白,成壑這樣拖著,還能怎么樣?
"你還是早點定下來比較好吧,不是非要誰不可,拖著……對輕寶也不好是不?"
就這樣成壑一個多鐘頭都沒開過口,那女孩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怎么的,居然一直撐著坐在他邊上,成壑也沒理她。
他們今天就在二樓外面隨便坐著,今晚人不多,大部分都在一樓玩。
白子睿偶爾看一眼成壑,大多都在跟旁人聊天,忽然瞥見一樓兩個人影。
他下意識看了眼成壑那邊,發(fā)現(xiàn)他還在想心事,沒注意到,于是慢慢笑了。
何輕蹬蹬蹬跑上二樓,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尤其是,那女孩子的模樣落在她眼里的時候,雖然還沒意識到什么,但是一瞬間血就涌上腦門了。
此時白子睿還沒意識到什么,倒是其他人注意到了,成壑也看見了何輕。
他下意識站了起來,但是邊上那女孩忽然往他身上一倒。
大概是五六分鐘的事情,他就看見何輕氣急敗壞的臉孔,剛準備過去解釋幾句,就看見何輕又蹬蹬蹬跑了。
成壑皺了皺眉,被他推開的那女孩,哇的一聲——吐在了他身上。
要不是成壑臉色太難看,白子睿都想笑,他先讓人去弄條干凈褲子,再把那醉的不行的姑娘送走,然后對成壑道:"不好意思,我給她灌的太多了,阿壑別生氣,都怪我——"
他雖然是笑著的,但是眼睛注意到成壑陡然直下的情緒,改口道:"我錯了。"
幸好今天再外面,白子睿一伸頭就能看見樓下,看見何輕被人拉住,還沒走就道:"要不先等輕寶消消氣,等會兒我陪你下去,跟她解釋——"
成壑也看了眼樓下,又看了眼褲子上的穢物,想起她剛才的模樣,有些頭疼。
怎么就跑了,哪怕多留下一小會兒,也不至于這樣。
白子睿這會子開始做好人起來,親自陪他去洗手間換褲子。
估計是覺得自己闖了禍,成壑看他殷勤的樣子,惡寒道:"你要是沒事就下去給我好好解釋,她上次看見張菲菲就跟我哭了好幾天,我才哄好——"
何輕雖然很好玩,也很乖,但是哭起來是真的折磨人。
兩個人邊說邊出去,白子睿陪著笑,心說何輕那樣還需要哄嗎,她那么喜歡成壑來著。
結果兩個人還沒下樓,就在看見不知什么時候,何輕那一桌多了個男人。
白子睿咦了一聲,剛剛何輕應該是跟裴大小姐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他看裴大小姐架勢,還以為是要給何輕助陣,今晚好好算賬呢。
怎么現(xiàn)在笑意盈盈給一個男人——倒酒???
其實裴歡倒的是水。
大概是半小時前,何輕道電話響了,裴歡看見她打著哭嗝去接,說了幾句話,然后何教授就來了。
何教授大概是剛從某個飯局上出來,一身正裝,他脫了外套才顯得不那么格格不入。
"叔叔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叫我去接?"裴歡語氣非常溫柔,跟剛剛數(shù)落何輕完全不一樣。
何教授看了眼還在抽噎的女兒,微微搖頭:"離得近就直接過來了,就是穿了這身,差點沒進來。"
還是碰見個老朋友才進來的。
裴歡點點頭,跟著道:"這種地方,破規(guī)矩多,不知道還以為里頭做什么呢……"
何教授耐著性子給何輕擦了擦眼淚鼻涕,看她一臉委屈的看著自己,問道:"到底怎么了?"
何輕結結巴巴說了兩句,裴大小姐在一邊補了幾句,何教授才聽明白——
"交的那個男朋友,不怎么老實?"他是知道女兒談念愛的,也猜得到長久不了,畢竟十來歲的小女孩。
于是笑了聲:"那就分了唄,留著過年嗎?"
他這輕描淡寫的語氣,加上從容的態(tài)度,縱然裴歡知道何教授未必知道成壑是誰,但是何教授身上好像自帶這種讓人安靜的氣質,何輕哭的聲音小了,聽起來有些猶豫:"可是……可是——"
她可是了半天,也沒說個什么出來。
何教授拍拍她的腦殼,安慰道:"有什么好可是的,不合適就算了,他如果不把你放在心上,你再喜歡也是沒有用的。"
何輕很想說成壑其實對她很好,但是那一瞬間她想起張菲菲那張冷漠帶著探究的臉,又想起剛剛那個女孩子,瞬間膈應起來。
她是很喜歡成壑,也不介意其他的東西,她其實要的不多的。
何教授看了眼又蔫吧下去的何輕,覺得小孩子的心事還要她自己想清,便對何輕道:"今晚帶你去酒店住,明天的展會很有意思,帶你去玩玩——歡歡也去吧?"
裴歡矜持的點點頭,她明天一定去!
何教授說完這些,就準備帶著何輕走了,但是一個紅色身影的女人走了過來。
"準備走了?"那是一個年紀不小,但是笑起來很動人的女人。
裴大小姐認了出來:"紅姨今晚也在?"
她看了看盯著何教授看的女人,心里不大高興,但是何教授擺擺手,請紅姨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