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腎衰竭,已經查出來半年了,好不容易等到腎.源了,手術費還差一大截?!毙≈芸嘈α艘幌聸]再說下去。
他側過臉看著紀堯說道,“謝謝您,您是好人,跟韓小姐和瑜姐一樣,你們都是好人。”
紀堯想到韓惜那張一貫有點清冷的臉,以及不大愛與人交往的性子,怎么會讓一個小保安產生好人的感覺得,便問道:“韓小姐,就……我……小惜她怎么好了?”
紀堯一貫知道自己臉皮厚,自己也沒想到從這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嘴里說出小惜兩個字的時候,竟會有隱隱害羞的感覺,其中還摻雜了一絲甜甜的味道,像是從心底漾開,帶著股酥麻勁,沖向他的四肢百骸。
他這還沒戀愛,就已經提前體驗到了戀愛的滋味。
小周絲毫沒注意到這位警官的異常,他答道:“韓小姐,別看她性子看起來冷,人是真好,從我媽查出來這個病開始,就是她幫著聯(lián)系的醫(yī)生,是六院這邊最好的腎臟科醫(yī)生,還是個權威專家,對我媽也很照顧,省了不少麻煩?!?/p>
她骨子里的善,他看得出來,她不擅與人親近,他也看出來了。紀堯笑了笑,好像受到表揚的是他自己一般。
“你說的那個瑜姐,又是誰?”
小保安臉上閃現(xiàn)出濃重的悲傷來:“瑜姐沒了,上周三走的?!?/p>
紀堯擰了下眉:“肖瑜?”
小周點了下頭,這才想起來,眼前這位警官曾在肖瑜跳樓現(xiàn)場出現(xiàn)過。
紀堯記得這個跳樓自殺的女人,對她的丈夫也是印象深刻:“能跟我講講這位瑜姐的事嗎?”
小周:“瑜姐以前不住麗竹苑,去年跟孫尋海結婚之后,才到這住的。瑜姐平常喜歡做烘焙,經常做一些餅干甜品送到保安室分給我們,她還建議我去報個成教大學,將來某個薪水高的工作,我媽生病后,瑜姐經常去看望,還塞過幾回錢?!彼聊艘幌拢ь^說道,“警官,你說,這么好的人,為什么要去死呢?”
紀堯非常敏感地捕捉到了這個小保安的用詞,他對韓惜稱呼韓小姐,對肖瑜稱呼瑜姐,對孫尋海則是直呼其名。
“他們夫妻關系怎么樣?”
小周握了下拳頭,眼里閃現(xiàn)出一絲憤怒:“孫尋海就是個人渣,他經常打瑜姐,好幾回我接到鄰居舉報趕過去,他,他還污蔑我們……。其實誰不知道,他自己才是在外面養(yǎng)小三的人。”
這個孫尋海是個人渣,紀堯早就見識過了。
他突然問道:“昨天晚上,八點半到九點之間,你在哪?”
小周答道:“昨天我值白班,下了班就回家了,怎么了?”他說完才反應過來:“警官,您指的應該是周伯被殺的事吧,我有不在場證明的,我吃好晚飯,出門去了趟藥店,工作人員應該能證明?!?/p>
紀堯心說,這小伙還真是,刑偵片看多了吧,也好,省的他再問了。
“瑜姐和周伯,他們認識嗎?”
小周仔細回憶了一下:“應該不認識吧,沒見過兩人有過什么交集,本來也不是一類人。瑜姐人特別好,周伯就……不是那么討人喜歡了?!?/p>
沒有任何交集,可能真是他想多了吧,這兩起案子的發(fā)生純粹就是偶然。紀堯站起來:“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可以給我打電話?!闭f完報了一串電話號碼。
小周記下來:“今天謝謝您了,您開車注意安全,雨大。”
紀堯點了下頭,轉身往門口走去。
剛走出兩步,聽見后面的人說道:“警官,祝您和韓小姐幸福?!?/p>
他停下腳步,頓了一下,轉身回來,給了小周另外一個電話號碼,是個座機:“明天這個號碼會聯(lián)系你,別傻乎乎怕給人添麻煩拒絕,有錢人的錢不宰白不宰?!?/p>
小周還沒聽出個所以然來,紀堯已經轉身走了。
紀堯坐在車上,打了個電話給紀氏的集團秘書。他在電話里交代了一下,開車回家,一到家就接到了家里老太太的電話。
“我聽李秘書說,你要救助一個腎衰竭患者?!?/p>
堯光慈善基金會背后的財團是紀氏,會長就是蘇遙女士,紀堯的親媽,電話里的這位老太太。
蘇遙一直認為,她家寶貝兒子,紀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之所以在做了五年刑警之后還能活蹦亂跳地氣她,就是因為他們家做了太多的善事,積了德。
“蘇大美人兒,您還沒休息呢,這讓做兒子的多心疼啊?!?/p>
蘇遙:“少拿漂亮話糊弄人。你跟我說說,什么叫鐵樹就要開花了,心上可能有人了,什么人,男的女的,多大了,做什么的?!?/p>
紀堯停好車:“我也說了,可能,是可能,這八字都還沒一撇呢?!?/p>
蘇遙:“行,你要的那筆款,本會長不批?!闭f完就要掛電話。
紀堯趕緊接上:“就局里的同事,您別管了行嗎,保證一有進展就向您匯報?!?/p>
蘇遙:“哪個同事,我見過嗎?”
紀堯:“您沒見過,也別來看,別嚇著人家了行嗎?”
蘇遙沉默了一下:“你們刑警忙起來的時候,飯都顧不上去,你媽管你你還煩。兒子,媽媽不是非得逼著你相親結婚生小繼承人,是希望你身邊能有個人相互照顧,相互扶持著走,你能明白嗎?”
紀堯動容了一下:“媽,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p>
蘇遙:“所以,我跟你爸明年能抱上孫子or孫女嗎?”
紀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