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懷央詫異地回過頭去,看見那道英挺的身影頓時喜笑顏開。
“哥哥,你怎么來了?”
“來看看你和襄兒?!币箲讯Y說著走到了搖床邊,素來冷峻的面容竟顯出一抹慈愛來,“襄兒越來越調(diào)皮了。”
“就是呢,大哥快幫我好好教訓一下他?!?/p>
說完,夜懷央迅雷不及掩耳地把楚襄挪到了夜懷禮手中,他連忙攏住,只覺得懷里像是多了個沉甸甸的小肉球,比平時握的劍還重,仔細打量,紫色對襟小衫下頭都快遮不住了,肚子上那圈白花花的肉已經(jīng)露了一半出來,煞是好笑。
偏偏楚襄也由他這么看著,完全不像剛才那么鬧,只是安靜地吃著自己的手,偶爾抬起白嫩的小臉瞅著他,又圓又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牽動細長濃密的睫毛,愈發(fā)顯得玉雪可愛,讓人疼到了心坎里。
夜懷禮突然就想起小時候的夜懷央了。
她出生的時候他已經(jīng)八歲了,正是什么都懂一點的年紀,看見自己母親的肚子慢慢脹成球又突然癟了下去,接著兩個一模一樣的粉團子就來到了他面前,其中一個睜開眼就對他笑,雖然皺皺巴巴的,但他立馬就喜歡上了。
后來那個粉團子漸漸長大,會走會蹦了,越發(fā)愛粘著他,軟乎乎的小身體總往他懷里蹭,也很沉,就像現(xiàn)在的楚襄一樣。
真是時光如流水,粉團子都生了小團子了,若說他有什么無法滿足的,那一定是楚襄的長相了——全被那男人帶跑了,一點兒沒遺傳到央兒。
盡管如此,他還是喜歡得不行。
“襄兒,這是大舅舅,認不認得?”
夜懷央引導著他,他歪著頭瞧了半天,忽然咧開沒牙的小嘴笑了,還把濕乎乎的手指頭往夜懷禮嘴邊送,像是要給他吃似的,夜懷央登時醋意大發(fā)。
“娘平時要吃你都不給,偏給舅舅吃!”
夜懷表面上無奈,心里卻樂開了花,抽出一只手摸了摸楚襄的腦袋,道:“襄兒乖?!?/p>
說罷,他抱著楚襄在旁邊坐下,楚襄好奇地玩著他腰間的配飾,不吵不鬧,于是幾個大人聊起了正經(jīng)事。
“央兒,你的腰怎么樣了?”
夜懷央淺笑道:“已經(jīng)好很多了?!?/p>
又來了,每次問她都說好,可這吃藥綁束帶也有小半年了,不知道還要弄多久,看她抱楚襄都很費勁,一舉一動也沒從前靈活,夜懷禮的心實在揪得難受。
她以為他不知道,當年就是為了要給他買生辰禮物才不小心被白蓮教拐走的,自此落下了病根。
夜懷禮胸中郁郁,夜懷信并沒有察覺到,反而奇怪地問道:“大哥,你不是跟陛下他們商議軍機要務去了?怎么有工夫過來?”
“已經(jīng)商議完了?!币箲讯Y頓了頓,垂眸看向懷中的楚襄,“明日我和郡王就要帶兵趕赴秦陽關了,恐怕不能參加襄兒的周歲禮了?!?/p>
“走得這么急?”夜懷央微微一驚,為楚襄擦口水的手也停下了,“西北風沙連天,常有沙蛇等毒物出現(xiàn),你行軍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正好一會兒陸珩還要來送藥,我讓他拿點特制的解毒.藥給你?!?/p>
說著她就要讓月牙去太醫(yī)院跑一趟,還要把上次藩國進貢來的軟猬甲和護心鏡拿給夜懷禮,夜懷禮連忙攔下她說:“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門打仗,能有什么事?你就別忙活了,且把心放在肚子里?!?/p>
楚襄跟著叫了一聲,然后就開始朝夜懷央吐泡泡,弄得她啼笑皆非。
“你都聽不懂娘和舅舅在說什么,攪和個什么勁?!币箲蜒肽罅四笏枢洁降男∧?,轉(zhuǎn)而看向夜懷禮,微微一嘆,“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早點解決那幫蠻子,我們等你回來?!?/p>
“好?!币箲讯Y淡淡一笑,滿含篤定。
在保衛(wèi)疆土和百姓這件事上他從來都是成竹在胸的,夜懷央明白,因為這才是他的歸宿,她不能因為懼怕危險而拖緩他的腳步,那樣不對。
她把楚襄抱回來,舉著他的小手跟夜懷禮說:“襄兒,快祝舅舅勇退敵寇,大勝而歸!”
楚襄興奮地搖著胳膊,好像真聽得懂她在說什么似的,逗得幾個大人一陣好笑。
夜懷禮摸著他軟嫩的臉蛋輕嘆:“等舅舅回來襄兒只怕都已經(jīng)變成大寶寶了,不知還會不會認得舅舅?!?/p>
夜懷央笑瞇瞇地說:“當然會,襄兒最喜歡舅舅了,對不對?”
“噗噗噗——”吐泡狂魔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楚襄(一臉懵逼):怎么有兩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