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兒,這個不是瀾瀾,它跟你還不熟,暫時不可以碰他,明白嗎?”
楚襄滿臉疑惑地瞅著她,卻是沒有再亂動。
小孩子好奇心很重,講道理又行不通,為了避免一會兒他哭鬧,楚驚瀾直接把人扔給了月牙,讓她帶著去前院跟懷信他們玩去了,這么一來,夜懷央也終于能夠仔細地瞧一瞧這個新來的小朋友了。
“它好像有點蔫蔫的……難道是水土不服?”
楚驚瀾寬慰道:“蜀中到王都有千里之遙,便是人一路車馬勞頓都該累了,何況動物,大抵還是要再適應一陣子的?!?/p>
夜懷央點頭表示同意,自言自語地說:“不知道把它跟瀾瀾放在一起會不會適應得快一點?”
“也許會?!背@瀾思緒一轉,忽然偏過頭問道,“這只熊貓可取了名字了?”
夜懷央還在琢磨怎么治好熊貓,也沒注意他話里的深意,飛快地答了兩個字:“還沒?!?/p>
“還沒?難道還需要想?”楚驚瀾眼角微微一挑,溢出幾絲輕快的悅色,“這么肥肥蠢蠢的,又是只母熊貓,就叫央央好了?!?/p>
夜懷央愣了愣,瞬間反應過來,笑著去擰他,“你早就等著報這個仇了是不是!”
楚驚瀾握住她的手,一把將她箍進懷中,唇邊笑意綿長,“我只是取了個名字,可沒像某人又親又摸的,占盡便宜?!?/p>
“我不光親它還要親你!”夜懷央惱羞成怒,撲過來就咬上了他的唇,他順勢托起她的身子,來了一個深長而細膩的吻。
兩人笑著鬧著一下午就過去了,晚上在本家吃了飯,飯后夜荀和嚴氏又跟楚襄玩了好久,要什么給什么,打心眼里喜歡他,夜懷央見到二老眉開眼笑的樣子也不忍打攪他們,就讓楚襄多玩了會兒,結果接回來之后一秒睡熟,見狀,兩人便索性在夜家宿下了。
在夜懷央給小家伙擦洗的時候楚驚瀾去了書房,準備找本書來打發(fā)時間,誰知隨手一抽,厚重的古籍里面竟掉出幾封信來,上面寫著家主親啟,墨跡已有些暗淡,明顯是多年前的東西了。
有張信紙已經(jīng)從信封中滑了出來,他一時好奇便展開看了,閱至一半,眸光倏地停住。
“據(jù)屬下查探,王爺?shù)膫恢蔽茨苋且驗樯倭艘晃蹲钪匾乃幉模怂幟麨槌嗌?,北地甚是少見,孟齊已派人去其他州郡尋找了,暫時還沒有收獲?!?/p>
楚驚瀾直接跳至信紙末端,日期寫著太和十六年十月初八,那是他在北地的第四年,也是夜懷央剛剛當上家主的那一年。
他未做多想,直接又翻開了另一封信。
“家主,您從江南調來的藥屬下已經(jīng)收到了,并放進了夜家藥鋪之中,但孟家一直沒有來買,屬下多方打聽才從中得到了消息,原來榮郡王悄悄來過北地一趟,就是專門給王爺送藥來的,現(xiàn)在王爺已經(jīng)在逐漸康復了,您切勿擔心?!?/p>
怪不得當?shù)氐乃幉姆N類一下子多了起來,他還以為是崢河讓人去辦的……
“元月中,孟家與王爺一同去了芒山,據(jù)說那里的溫泉有療傷之效,是以他們足足待了半月有余,后來孟齊和孟軒因軍務繁忙率先返回城中,孟忱便留下來照顧王爺,每逢他浸泉療傷之時都親侍湯藥,從不假手于人。”
這張信紙有別于其他,盡是被手捏出的褶皺,楚驚瀾擰了擰眉,旋即露出一縷了然之色。
他沒有再繼續(xù)看下去,把信紙攏好歸于原處然后就出去了,回到臥室,墻角那盞水晶蓮花小夜燈還亮著,幽暗的光線將夜懷央的背影拉得細長,她看起來是那樣的纖瘦,卻偏偏遮住了一切光線,讓搖籃中的楚襄安然酣睡。
楚驚瀾輕輕地走過去,從背后抱住了她。
她稍微側過身子,見他兩手空空遂低聲相詢:“沒找到喜歡的書?”
“找到了?!背@瀾頓了頓,高挺的鼻尖廝磨著她的耳珠,語聲充滿蠱惑,“只是有點困了,我們就寢罷?!?/p>
“好?!币箲蜒胄÷晳?,又替楚襄掖了掖被子,這才轉身隨他上床休息。
楚驚瀾彈指熄滅了小夜燈,然后將她摟進臂彎之中,黑暗中忽然發(fā)問:“央兒,我們是不是好久都沒有單獨出去玩過了?”
夜懷央忙了一天,一沾枕頭困意便如潮涌,只剩下了咕噥聲:“是吧……”
說也奇怪,她答完旁邊就沒了音,大手卻撫上了她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地摩挲著,似在哄她入眠。她困頓至極,也就沒去想他為什么這樣問,眼簾緩緩垂下,很快就沉進了美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