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p>
還說沒,臉上卻不是這么寫的。
太子想了一下道:“罷,孤今天也沒什么事,就留下來陪你吧?!?/p>
盤兒的臉一下子就亮了,燦爛得讓太子又不忍直視了,卻莫名心情跟著也好了起來。
之后太子去浴間洗漱,盤兒殷勤得還想進去服侍,被福祿給攔住了。
“奉儀主子,您挺著肚子,這種小事怎么能讓您做,老奴來就好,老奴來就好。”
盤兒窘得不得了,瞄了眼自己的肚子,蔫蔫地走了。
她讓白術(shù)和白芨備了些水,也去沐了浴。
換了件水紅色的寢衣,提前就上榻了。這寢衣是她想的樣子,帶著白術(shù)她們做的,就怕有一天太子在這里留宿,她大著肚子露了丑態(tài)。
尤其隨著她的肚子越來越大,顧慮也越來越重。
仿唐式樣子的高腰襦裙,因為是寢衣,也就薄薄的兩層,恰到好處地露出了纖細的鎖骨和肩窩,但在腰腹以下卻是寬松的,正好遮了她的肚子。
宗琮踏出浴間,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眼睛在她纖細雪白的頸子上打了個轉(zhuǎn),目光不禁暗了暗。就在宗琮看見盤兒時,盤兒也看見了他。
見他墨色的長發(fā)披散在肩后,似乎打濕了些,還往下滴著水。單薄的中衣褲,衣襟幷沒有綁好,微微露出了些胸膛。
微微凸起的喉結(jié),屬男性才有的頸脖線條,帶著一種陽剛的力度。她的心怦怦直跳,忍不住撇開眼,不敢再看。
好一會兒,她才平穩(wěn)了呼吸,正想說點什么,突然身邊坐了個人。
明明離著些距離,她卻似乎能感覺到屬他的溫度,淡淡的迦南香,一種獨屬太子才會有的味道。
“快睡吧。”
盤兒忙去里面想躺好,卻突然想起他的濕發(fā):“殿下,您的發(fā)還沒擦干,”說著,她從床頭柜子上拿起一塊棉帕子,“還是擦干了再睡吧,也免得頭疼?!?/p>
這事自然不能讓太子自己做,于是盤兒代勞了。
她又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厲害,十分害怕被太子發(fā)現(xiàn)了,所以手下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就擦好了。
帳子被放了下來,外面的燈也一盞盞熄去,只留了墻角的一盞,為整個內(nèi)室染上了一層橘黃色的微光。
很安靜,盤兒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其實這樣的場合幷不少,但每次盤兒都很緊張,她已經(jīng)告訴自己別緊張了,甚至事后還懊惱自己的表現(xiàn)太差,可該緊張還是緊張。
她覺得自己要說點什么,才緩解這種情況。
“殿下,你睡著了嗎?”
這種問題不是蠢問題,剛躺下能睡得這么快。
太子輕哼了一聲,就當是告訴她自己沒睡著。
“那殿下咱們說說話吧?”
過了一會兒,太子才答:“你想說什么?”
呃……
盤兒又啞了,其實她也不知道說什么。但是話頭是她提起的,她就得負責圓了,不然太子會怎么想她,覺得她莫名其妙?
“殿下,你去過揚州沒?妾身從小就長在揚州,揚州是個……”
……
還是第一次見過這種自己說話把自己說睡著的,太子失笑地搖了搖頭,瞅了一眼她熟睡的臉,幫她將被子往上掖了掖,便也躺下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一直到聽身邊人呼吸轉(zhuǎn)為平緩后許久,盤兒才動了一下。
過了幾息,她又動了一下,把自己撐了起來。
借著昏暗的燈光,她認真地端詳著太子的臉。
看了很久很久,她才低頭在那張薄唇上親了一下。
這舉動似乎讓她有些慌張,她忙又去躺好了,幷沒有發(fā)現(xiàn)昏暗中太子的眼睛睜開了,久久都沒有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