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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兒如喪考妣。
當然也沒有這么夸張, 垂頭喪氣是免不了的。想跟太子說情, 卻又不知說什么, 可一想到太子走后, 將她一個人留在東宮,面對太子妃、胡良娣還有徐良媛,她覺得等太子回來了, 她肯定要脫一層皮。
畢竟她只是個小小的奉儀。
“殿下,那您一定要好好考慮?!钡搅俗詈?, 她也只能說這么一句試圖挽回。
太子頷首, 道“你慢慢用,孤還有事先走了。”
盤兒忙放下筷子,一路將太子送了出去。
這次是送到院門口, 弄得太子有點詫異,因為以前盤兒才沒有這種覺悟。
“殿下,您可一定要好好考慮啊。”
這次太子沒有頷首,而是嗯了聲。頓了頓,他突然抬了抬手, 將福祿一眾人揮退到十步之外,才道“昨晚孤似乎喝醉了,對之后發(fā)生的事也沒什么印象,孤沒有失儀吧”
盤兒一楞, 忙搖頭“沒, 殿下好著呢, 回來沐浴后就歇下了?!?/p>
“那就好?!碧由钌畹乜戳怂谎郏?見她有一縷頭發(fā)掉落在臉頰邊,抬手幫她往上抿了抿,就轉身走了。
留下盤兒有點楞楞的,心里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喝醉后還有記憶可這實在不符合太子的秉性,他這種性子若是知道自己昨晚說了什么做了什么,能還這么鎮(zhèn)定自若地站在這里
那他為何要這么問一句
盤兒想了半天,想得頭都疼了還是沒結果,索性不想了,打算想想眼下的事,若是太子真不帶她同去,接下她的日子該怎么過。
連著多日太子都十分忙碌,也沒有來盤兒這。
盤兒猜他肯定是忙著南巡的事。
歷來南巡都對朝廷來說都是一件極為大的事,不說要準備個一兩年,提前半年開始準備是必須的。如今太子被趕鴨子上架去南巡,又這么倉促,其中的事可以想像的繁瑣。
而隨著時間過去,太子那邊一直沒給她信,她漸漸也斷了想跟去的念頭,開始認真打算等太子走后,她該如何閉門過日子。
對此,盤兒提前就給身邊的奴才們敲了警鐘,讓他們從現(xiàn)在開始低調做人,趁早歇了跟太子南巡的念頭。
主子都這么說了,看來是真沒希望了,頹喪完小德子他們就打起精神來,真正開始琢磨接下來的章程。
這期間,外面終于有了風聲,成安帝已定下太子代為南巡的日子,就在九月初二,欽天監(jiān)算過了,乃難得一見的好日子,萬事大吉。
太子也來過盤兒這兒了,他幷未提及要帶盤兒南巡的時,盤兒自是不好再問,就當這事沒戲。
這幾日福祿都快忙瘋了,太子出行自然非比尋常。
如今太子妃既然養(yǎng)著胎,為太子打點行裝的事只能他來辦。太子九月出行,距離春節(jié)只有三個月不到,年關肯定是不能回來了,等開了春被耽誤的行程恐怕還要往前再走走,也就是說等太子從江南回來差不多已經是夏天了。
期間要跨越春夏秋冬整整四季,這中間光衣裳就要帶去不少,更不用說太子平時的一些貼身用物。
終于把這件事忙完,福祿也能歇歇空出心思關心其他事情了。
這日從盤兒的院子里出來,福祿想起蘇奉儀那欲言又止的樣子,自然不免又想到之前她說讓殿下好好考慮的事。
“主子,您這趟出去真不帶蘇奉儀”
太子瞥了他一眼。
他忙道“奴才沒有其他意思,奴才就是”好奇。
如果打算帶著,現(xiàn)在也該做準備了,如果不打算帶,為何殿下不給蘇奉儀個準信瞧她方才那可憐樣兒,福祿方才不過偷瞄了一眼,心都軟了。
“多事”太子噙著笑,踢了他一腳。
福祿順著他那一腳,就跌了出去。當然是故意的,看太子高興,故意逗趣呢。
等站穩(wěn)了,他又湊到跟前道“奴才也不是故意窺探主子心思,就是覺著吧如果打算帶著蘇奉儀一同,這會兒也該做做準備了。”
“那還不去”
福祿一楞,旋即明白了,道“奴才這便去。”
“悄悄的。”
太子只要一想到那晚她如何蒙騙自己,就牙癢癢。小姑娘還跟他裝機靈呢,就讓她繼續(xù)機靈著。
“是,奴才一定悄悄的?!?/p>
九月初一這日,太子妃在繼德堂擺了家宴,算是給太子踐行。
這是自打那次事后,太子妃和太子第一次同時出現(xiàn)在同一場合,其他人都忌諱莫深,倒是太子和太子妃都一副宛如無事的模樣。
以前怎么樣,現(xiàn)在還是怎么樣。
太子妃的胎暫時是保住了,但太醫(yī)依舊讓靜養(yǎng),所以如今后院的事是高嬤嬤管著的。太子這趟出去不打算帶福祿,留著他看東宮,倒是把張來順給帶上了。
至于帶不帶侍妾隨行侍候,太子妃沒問,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問,權當是太子早就有了安排。
胡良娣很是傷心,她的生產日子就在十月底,眼見太子不在京里,是沒辦法看著孩子出生了。不過她倒也沒多做矯情之態(tài),知道太子最重規(guī)矩,容不得她在人前放肆。
期間三位小郡主也出現(xiàn)了,這還是盤兒第一次看見三位小郡主出現(xiàn)在人前,大郡主是最康健的,已經開始學規(guī)矩了,恭恭敬敬給太子磕了個頭,說了些祝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