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放一根,他就覺得,心里似乎真的有什么,開始改變了。
氣氛凝滯到最后一根燃放完畢,沈度伸手在葉南期頭上拍了拍:“嘴上說著不喜歡,卻很誠實地放完了??床怀鋈~大明星還有點口嫌體正直?!?/p>
葉南期拍開他的手,微笑:“沈總就這么看著我放完了,也很有童心呢。既然這么喜歡童年,干脆我待會兒去問伯母要了那幅畫帶回家,裱起來放在客廳里?”
兩人微笑對視,互相傷害完了,才維持著假笑回到屋里。
見兩人回來了,沈媽媽笑瞇瞇地湊上來,遞給葉南期一個厚厚的紅包:“壓歲錢?!?/p>
沈度左看右看,見他爸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她媽也沒其他動作了,沒人理會他,面色有點古怪:“我的呢?”
“你的?你都多大的人了?”
沈度冷靜地道:“我比葉南期小兩歲?!?/p>
沈媽媽:“……”
這就有點尷尬了。
葉南期眸中閃過笑意,拍拍沈度的肩膀,安慰道:“你的壓歲錢我給你?!?/p>
也只是隨口一說,葉南期轉(zhuǎn)頭就給忘了。
在樓下坐了會兒,看春晚實在無聊,葉南期呵欠連天,便先上樓準備洗洗睡了。
沈度跟上來,看葉南期就準備睡了,不可思議地挑高了眉,伸手到他面前。
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干凈又溫暖的樣子。
葉南期掀起眼皮子瞥他一眼:“干嘛,我這兒沒戒尺?!?/p>
沈度理直氣壯:“壓歲錢?!?/p>
葉南期一臉問號,半晌無言地回身在自己的衣兜里摸了摸,居然還真摸出個硬幣。他把那個一元硬幣放到沈度的掌心里,和顏悅色地說了聲“你的”,便鉆進被子里,效率很快地入眠了。
沈資本家平時工作,動輒都是上百萬上千萬,還真沒見過幾次寒酸的一元硬幣,更是生平第一次被人用一元錢就給打發(fā)了。
他和掌心圓溜溜的硬幣上那個“1”大眼瞪小眼半晌,最后還是選擇放進了衣兜。
好歹也算他成年后首次收到的……壓歲錢。
雖然葉南期相當(dāng)?shù)姆笱堋?/p>
除夕圓滿過去,大年初一,葉南期醒來就接到個不太好的消息。
是李恒然發(fā)來的。
除夕夜,那幾個小混混的熟人來探監(jiān),帶了餃子來。值班的小警員覺得大過年的,這樣也無所謂,結(jié)果半夜人全部吐了,送到醫(yī)院洗胃,只救回三個。
值班的員警記了大過,差點就此下崗,市公安局里鬧得雞飛狗跳,調(diào)出監(jiān)控一看,果然是那頓餃子的禍。
警方立刻派人去抓那個送餃子的——也是一個小混混,抓到時尸體也是涼的,被人活活打死在沒有監(jiān)控的暗巷里。
隨后員警在這個人的家里搜出了一手提箱的現(xiàn)金。
如果不出所料,大概是這個人和那些人接觸到,對方給他錢,讓他去探監(jiān)送餃子。
哪知道這錢是無福消受的。
葉南期聽完后背發(fā)涼,即使屋里暖氣充足,手還是僵冷的。
人命關(guān)天,而那些人居然就這么毫無顧忌、肆無忌憚地殺人。
在他們眼里,人命算什么?
這個案子被壓下沒有露出風(fēng)聲,李恒然道:“他們比我想像的還要兇殘狠辣,背后的人肯定非富即貴。葉南期,聽我說,有什么消息,能告訴我的盡量告訴我,千萬不要一個人擅自行動。你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p>
葉南期沉默了會兒,沒有告訴李恒然他的想法,應(yīng)聲道:“李隊,您也小心點。”
在沈家過了初一初二,葉南期總有點心神不定,看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回一趟D市,看看葉湄。
豈料這次沈度主動請纓,要陪葉南期過去。
葉南期:“……”
好煩。
葉媽媽已經(jīng)回去陪葉宛了,沈度本來想剝點松子遞給葉南期,想到他跨不過去的松鼠噩夢,換成了瓜子,悠哉悠哉道:“是伯母拜托我的?!?/p>
葉南期道:“編謊話要像樣點,我媽這兩天都沒和你單獨說過話。”
“不是這兩天說的。”沈度回憶了一下,“好久以前了。還記得那次的酒會嗎?”
葉南期立刻想起來了——那晚他媽特地支開他和沈度說了會兒話。
沒想到自己那么早就被賣了,葉南期一時不知道說點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