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維持醫(yī)生基本的態(tài)度和素養(yǎng),邸南請了同科室另外的醫(yī)師照看耿彥?;謴停驗樗荒軘[正心態(tài)像對平常的病人那樣對待他,不知道自己可能什么時候失態(tài)。
耿彥玻住院的這幾天,妙妙一有空就來看,有時候是和同學,有時候是單獨來。
每當知道她是單獨來的時候,兩人在病房接吻的畫面就會從邸南腦中閃過,像電影回放一樣。
隨之而來的猜度就像是毒蛇在心底游動,叫他心煩不已。
偏偏妙妙像個沒事人一樣,越發(fā)順口地叫著他“哥哥”,叫得毫無芥蒂。
她乖巧聽話,再也沒有鬧過脾氣,甚至巧笑嫣然地對著他噓寒問暖,仿佛真的是一家人。
可邸南知道,這中間隔了越來越遠的距離。
耿彥玻終于出院。這周末邸南得了一天的休息時間,下班后略作修整,晚上應了朋友的約出門。
這幫紈绔子弟對這城市里的秦樓楚館了如指掌,哪里吃什么最地道,哪里適合銷金放松,他們最是清楚。
今天來的這家會所就是新開的,在半山坳上,門禁森嚴,會員制。
心里有事,邸南喝得又快又猛,比起平時克制冷清的樣子,放縱了不是一點兩點。
有朋友看出異樣,攔住他手上的酒杯,揶揄地問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事。
“沒什么,就是最近有些忙,乏了。”
他懶懶地答,摸了一根煙叼在嘴里,待要找火,旁邊的女人卻已經(jīng)“啪”地擦亮火機,主動遞到他嘴邊了。
今晚是柯以寧的局,他做東習慣叫女人,且在場的每一位都不能落。
邸南對此很無所謂,身邊多坐個人并不影響他什么。
不過今晚的女人很識趣也有眼色,知道他沒興致,只安安靜靜地坐著,端水倒酒,一句話也不多說,倒是少有。
邸南側(cè)臉點燃香煙,在跳動的火苗里瞅了女人一眼。
臉上妝不厚,身上也沒有香得刺鼻的味道,很年輕,估計和妙妙差不多大小。
他不由得多瞧了兩眼,女人沖他一笑,扣上火機順勢就靠在了他肩膀上。
青霧微裊,他吸著煙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
有朋友順著剛才的話問邸南,“你說你想做什么不行,干嘛想不開去當醫(yī)生?沒什么假期,也賺不了幾個錢,一天天累死累活的,還要被家屬鬧,保不齊再捅你一刀……”
最后一句話逗得大家點頭笑起來。
邸南不是第一次被這樣問,笑了笑沒有說話。
柯以寧和他一個大院長大,認識得最久,知道緣由,笑著嚷嚷:“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可是有故事的?!?/p>
這事還真有原因,說起來挺玄,得追溯到邸南小的時候。
他剛念完小學的那個暑假,家中突生變故。時任規(guī)劃局局長的邸父在考察工作時意外摔倒,一下就摔成了植物人。
禍不單行,邸時也突發(fā)高燒,連續(xù)多天不退,去了許多醫(yī)院都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