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默禹澤一下子站起來,急了,“你聽我說,這中間肯定有誤會,你聽我解釋……”
她冷冷打住,“你知道我的,做了決定之后是什么態(tài)度。”她撚起紙巾擦了擦嘴,“你不是不好向我借錢嗎?這些天我在你這吃住,確實也是一筆開銷,因為我哥哥,你工作上也損失不少……算是補償,你開個價吧?!?/p>
嚴曉芙不知道,她這個樣子,像極了嚴莫在辦公室對著默禹澤說出那番話時的樣子。
那神情和姿態(tài),是他們這樣出身優(yōu)渥,底氣雄厚的人獨有的。
默禹澤心里一刺,利弊衡量從腦中一閃而過,他開口,義正言辭,“我們的感情怎么能是用錢算的?我是不會接受的……你現(xiàn)在只是在氣頭上,不理智,先好好冷靜冷靜,我再向你解釋,這中間肯定有誤會……咱們在一起這么久,我對你什么樣你還不了解嗎……”
嚴曉芙垂眼,并未看他,“隨你吧?!倍笳酒饋恚酉乱痪?,“給你幾天時間考慮,這幾天我收拾收拾搬出去,你睡沙發(fā)。 ”
態(tài)度強硬,儼然是拒絕交流的姿態(tài)。
本以為她沒有當場翻臉,就還有挽回的余地,誰知兩天下來,他百般討好,她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原先用在她身上屢試不爽的招數(shù)全都失效,就好像她忽然之間變了個人,變得他都不認識了。
在乎一個人的時候,會拿他當全世界,不在乎的時候,就棄如敝履,看都不看一眼。
默禹澤突然就想到這句話,最后一次,求而不得,被她的高傲刺痛,他終于爆發(fā)。
他忽得將面前桌上的東西一把掃落,眼眶都紅了,指著嚴曉芙。
“你有錢,你高高在上,對什么都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不在乎,可我不一樣!你知道我是怎么走到現(xiàn)在的嗎?我媽為了供我上大學,一個人打幾份工,睡不好吃不好,積了一身毛病,她現(xiàn)在病成這樣,躺在醫(yī)院動不了,就是累出來的!就是因為窮!”
他嗓子也啞了,聲音有細微的顫抖,“我為她著想,為了她好,難道錯了嗎?我還有的選嗎?你知不知道我為了配合你,跟上你的消費習慣,壓力有多大有多累?你沒過過那種苦日子,根本就不能理解!我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我想過得好一些,我有錯嗎?!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他一口氣喊完,已經(jīng)是聲淚俱下,一米八幾的人,捂著臉弓下身,輕輕顫抖,竟然像個孩子。他越縮越低,最后“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怒極而悲,哭著求她,“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加倍地對你好……”
嚴曉芙從震驚到難過再到不可置信,眼睜睜看著一個體面要強的男人聲嘶力竭地卑微成這樣,說不難受是假的。
他從來只表現(xiàn)出自己好的一面,卻沒有提過他的成長經(jīng)歷,和她在一起一定很累吧。嚴曉芙覺得愧疚,讓他觸及了一個本不屬于他的世界,然后為之迷惑,不切實際地追求,最后迷惘甚至痛苦。
當年在學校的時候,他也是眾多女生愛慕的對象,外形出眾,成績優(yōu)秀……變成這樣,她也有錯。
可愧疚同情并不代表他們的感情還能延續(xù),他曾給她依靠和安慰,他們曾毫無保留地分享,某些時刻的悲歡喜樂也是真實存在過的,但那是從前了。
他們都變了,這份感情也早變了味。
她愿意彌補不經(jīng)意對他造成的傷害,卻不會再用自己的感情做代價。
她抹掉眼淚,冷靜道:“你追求好的生活沒有錯,錯的是不該用愛情綁架我,做為你野心的幌子和爬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