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纖細(xì)柔軟的小臂突然纏上來,他被拉低了脖子,“啵唧”一聲,臉頰留下一個濕熱的唇印。
“你……”他話都不會說了,俊臉燒紅。
這還不是最尷尬的,最尷尬的是,這一幕還落到了旁人眼里。
“徐藝泱!”低沉微冷的一聲,夾雜著火藥味,在兩人身后炸開。
狡黠偷笑的少女立即斂聲屏氣,乖乖道:“爸?!?/p>
“過來?!?/p>
男人不知是什么時候立在那里的,身量修長,面色冷峻,只眼神看過來,周遭的溫度就低下去幾分。
視線在釋鐸身上打量一圈,最后停留在他的帽子上,男人扯起嘴角,似笑非笑,“送這位……師父,出去吧?!?/p>
釋鐸在徐藝泱巴巴的眼神里被請出去,他聽到身后漸遠(yuǎn)的低談。
“這小子長得像挺像一個人?!?/p>
“像誰啊?”
不知是談話的人聲音刻意壓低,還是突然的那陣風(fēng)太大,總之釋鐸沒有聽見。
“別看了,人都看不見了?!蹦腥顺谅暤?。
徐藝泱扭起性子,憤憤跺腳,“爸!”
“怎么,送你回了幾次家,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你……你知道?”
男人輕哼,“放著好好的車不坐,非要天天步行回來。也就他和你不是一個學(xué)校的,以為你好欺負(fù)。”
沒錯,徐家明珠飛揚跋扈,名聲在外,在學(xué)校只有她欺負(fù)別人的份。那次被堵,因為對方是有眼無珠的校外混混,釋鐸要是慢出現(xiàn)幾秒,跟在暗處的保鏢就出手了。
可他實在是太帥了,掉落了帽子,光頭也那么帥,簡直印在了她心窩子上,她不得不忍痛捏汗,給呼之欲出的保鏢使眼色退回去。
等著吧,她想,這個男人一定要得到,哪怕他是和尚。
毛妙妙睡眠一向穩(wěn)定,今夜卻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邸南在一旁也受了影響,迷糊問:“睡不著?”
“我在想今天幫忙找回多多的那個人。”
“怎么了,有問題?”
“不是,就是很奇怪,我突然想到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那個她離開前托著虛弱的身體,執(zhí)意不肯打掉的孩子,“如果生下來,應(yīng)該也有他那么大了?!?/p>
“你看清他了?”
“沒有,只看到個身影,躲在貨架后面,他不想見我。”
邸南抱著她,低聲道:“他不是說了,做好事不求回報,或許是個害羞的孩子。別多想,那個胎兒你懷了沒幾個月,活不下來的。”
那胎兒妙妙自始至終沒能看上一眼,總有遺憾,但那是她的代價,也罷。
釋鐸沒能遵守和徐藝泱的約定,因為上山后不久,凈慧上人圓寂。
他一生感知過許多人的死亡,唯獨對方丈的圓寂沒有絲毫察覺,就在相鄰的禪房。
釋明風(fēng)是他的師,也是他的父,于荒山野嶺中撿他帶回寺廟,撫養(yǎng)成人。
方丈說他的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也說他是佛祖的孩子,因為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是在一塊光禿禿的大石上,只是一個剛成形的胎兒,比一張手掌大不了多少,人人都說活不了,可在這寺廟里,佛祖庇佑下,奇跡地一天天長大。
他第一次睜開眼的時候,恰逢檐下鐸鈴大響,于是取名釋鐸。
對于死亡的感知,他從沒告訴任何人,方丈卻說,他身渡暗劫。
方丈所言,哪句真哪句假,他無從分辨,對于佛也只信一半。
如今,方丈用他無聲的圓寂,讓他信了另一半,去世是輪回流轉(zhuǎn)中的分段生死之其中的一個段落結(jié)束,方丈沒有死,而是涅槃,不生不滅。
可方丈未完成的佛學(xué)研究和畢生心血不能就這樣隨之去了,他有責(zé)任有使命,承擔(dān)下去。
為潛心精研,他離開法真,到洛陽白馬受具足戒,后輾轉(zhuǎn)柏林禪寺參與復(fù)興,于靈掖上人坐下得第四十五代傳承,任住持,又至五臺山人跡罕至的專修道場閉關(guān),最終回到法真。
一去十年,沒有了凈慧上人的法真寺早已沒落,身為新任也是最年輕的住持,釋鐸的前路道阻且長。
禪寺香火吃緊,眾僧生活本就清苦,更別提再遇上一場大火。
當(dāng)時釋鐸正帶著眾僧上殿課誦,火從后山起,猝不及防,損失慘重。
上屬管轄撥不出款,商業(yè)援建也遲遲沒有消息,一時陷入窘迫無門的境地。
直到一日坐禪中,突然有小僧來傳,有人要善捐重建寺廟。
將施主請進門,卻是一個著短裙窄腰套裝的年輕女子,一雙高跟細(xì)無塵無土,也不知是怎么上得山。
來人走到燈底下,俏麗的臉蛋更添許多明艷。
釋鐸仍在恍神中,她踮腳脫了鞋子,雪白瑩玉的足踩在木灰的地面上,嬈嬈裊裊地走進。
“明海法師,好久不見?!?/p>
“好久不見,施主請坐?!?/p>
“哈……”女人笑,“怎么?連我的名字都忘了么?”
“……徐小姐,請坐。”
徐藝泱葳身坐下,卻不是在對面,而是他身側(cè)的蒲團上。借著明燈,她撐著身子靠近打量,嘖聲道:“藏在山里可真是可惜了……”
“什么?”
“沒什么?!彼σ饕鞯刈?,手卻放在了男人盤坐著的灰袍上。
釋鐸不看不聽不想,只問:“聽說……”
女人看著她,直接打斷,“沒錯,我出錢,重建法真寺?!笔种竻s順著灰袍往上,直覆在了男人精壯的大腿上。
釋鐸輕輕拽回衣擺,說:“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徐藝泱卻按著沒有松手,笑得像多年前一樣狡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p>
“請講?!?/p>
“多年前有人失信于我,我要懲罰他?!?/p>
她貼在他的耳邊吐氣道,直叫人汗毛都張起來。
釋鐸閉了閉眼,還未開口,她又道:“這廟著實舊了些,沒人愿意出資接手,過了我這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法師可要好好想想……所以,我的條件你有什么異議嗎?”
“怎么個懲罰?”
“你說呢……”她像一條吐著信子的花蛇,美麗又危險,“住持,你硬了?!?/p>
默念了千遍萬遍的《心經(jīng)》不知為何在此刻絲毫不起作用,釋鐸想起那天上山后,方丈接過藥,卻看著他說了一句話。
“六根未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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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的報恩到這里告一段落了,下一個故事寫小鹿里的嚴(yán)莫,偽兄妹。
不過不會很快開,得規(guī)劃一下,想一想怎么寫。我現(xiàn)在在一個還挺迷茫的狀態(tài),不知道怎么寫文合適。
看我現(xiàn)在的肉也知道我開車很佛了,以后可能更佛吧,先提前說一下,沖著肉來的朋友,后面對我期望不要報太大,我可能還是更偏向?qū)懽约合雽懙?,主要看心情和狀態(tài)吧。
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