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瑾以前跟著陸愷出席過一些宴會和展覽,吃完飯她站在衣柜前,挑裙子,思考搭配什么妝容。
周常遠已經(jīng)穿好了長褲和襯衣,腰窄腿長,俊挺的像大家手下精雕細琢的雕像。張瑾一件一件地拿出裙子在鏡子前比劃,他在一旁挑著袖扣看,搖了許多次頭,搖得張瑾都要懷疑自己的審美了,才說“這件不錯?!本瓦@,說話的時候眉頭都是皺著的。
那是一件極簡的黑絲絨吊帶長裙,胸前垂褶,腰臀修身,大腿以下斜開叉,走路的時候才隱約看得到里面風光,裙子唯一的裝飾是腰間一圈閃亮的水鉆。
張瑾低挽發(fā)髻,抹了紅唇,走出去的時候周常遠已經(jīng)準備好在等她。他頭發(fā)梳得锃亮整齊,一身純黑挺括的西裝,領帶也是暗亮的黑色,上面?zhèn)葕A一枚領帶夾,表面滿鉆,閃閃發(fā)亮。
張瑾想到了電視劇里吹口哨調(diào)戲俊男美女的舉動,突然前所未有地感同身受,一時有些懊惱自己為什么不會吹口哨。
她毫不掩飾眼里的驚艷,徑直走上前拽低他的衣襟,仰頭熱情一吻。
怪只怪美色誘人難以招架,自己何德何能招惹上這樣一個極品。
周常遠沒說什么,但棕眸澈亮,嘴角揚得老高,他是愉悅的。他臂彎掛了一件熨帖的灰色薄羊絨圍巾,替張瑾裹在肩頭,提醒車上空調(diào)涼,頓了又頓,沒忍住握住她的手確認:“真的不能做我的女伴嗎?”
他低頭看著張瑾,眉眼深峻,聲音隱含請求與期待,張瑾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硬著心拒絕。她與林正佑早已商定隨同應急,不好反悔。再者,她還沒做好與他一起面對周禮鳴與眾人的準備。參加晚宴的人與周常遠同屬一個圈子,都是他以后潛在的伙伴和朋友,她一個剛離婚的女人,與他一起恐引起猜測和不好的傳言。
夏季天長,夜幕還未真正降臨,街上已經(jīng)霓虹初起。天氣夠熱,一天一夜的雨似乎都蒸發(fā)了,變成溫膩的潮氣混在空氣里,稍一開窗就涌進來。路面幾乎看不見積水,張瑾覺得恍惚,誰能想到早上她還在暴雨和河水的包圍下命懸一線,這會已經(jīng)盛裝華服地準備赴宴了,期間還枯木逢春地開了第二春,還是在離婚后同一天。
她想起周常遠在沒到胸口的河水里朝她伸出手的畫面,扭頭問:“你怎么知道我早上出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當時那條路上就她一輛車,沒人看到她從那里栽下去。車子被困的地方在橋下,開車過橋的車輛是看不到的,除非有人站在橋上往下看。
周常遠表情認真,說出的話卻叫張瑾險些吐血,他說:“秘密。”
車子停在酒店門廳,泊車小弟立即殷勤地開車門遮頭頂,周常遠先下了車,托著張瑾的手扶她下來,不甘心地圈了圈她的腰才最后放開。
宴會富麗堂皇,衣香鬢影。林正佑忙于應酬,張瑾雖不用說什么么,但也得與他秘書一起跟著團團轉(zhuǎn),等林正佑招呼完每家來賓,上臺講完話才有機會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