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詩采用了白描手法。”延川看著標題旁邊的大字批注微怔。
大腦有自動清理記憶的功能,印象里高中語文老師的講課內(nèi)容都被壓縮成混雜的噪音,只有寥寥一些反復(fù)強調(diào)的知識點像咀嚼了太多次的口香糖,口水和木糖醇越攪和越黏,擱在舌苔底下藏著,張嘴就方便吐出來。
白描的寫作四字秘訣,有真意,去粉飾,少做作,勿賣弄。
那不應(yīng)該和線條清晰流暢的人物花鳥畫一樣,或者像水滸傳里好漢粗糙的胡子。節(jié)省掉贅余的部分,就變成了精煉。
怎么這首攤破浣溪沙能稱作白描的手法?他倒不是看不起李璟。只是自己體會不到思婦的情緒,就渾不要臉的覺得什么“殘葉”“西風(fēng)”“細雨”都是贅余之物,物件的傷心哪有那么要緊,人的傷心才是最上等的。
“細雨夢回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p>
不是不美,但是美得太過爛漫,讓人聽了確實皮膚泛起潮濕的顆粒,渾身上下胳膊先冷,好像是手里也握著玉笙似的。
只不過他的手不配握玉笙,還是要意卉白嫩嫩的手才握得住一只玉笙。十根手指扣住十七根長短簧管,有十六根簧管都是贅余的,留白手法肯定不允許,要切去,留一根足以吹出悠長綿軟的調(diào)子。
“哥哥,這首怎么都背不出。”
怎么會?短短一首攤破浣溪沙不過五十字,前后出師表都背了,琵琶行也背了,春江花月夜也背了。從匡扶大義到兒女情短,再到宇宙的奧妙都一一背下來了。
哪里背不出一首攤破浣溪沙?
“背不出來可是要受懲罰的哦。”
他說著,指尖扒在抽屜沿邊,指甲劃過白色油漆,點一點,被拉開一半的抽屜都不安地上下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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