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淵以前說瀾臨嬌氣,是逗他好玩。小上仙明明已經(jīng)抿著嘴角滿臉不高興,還要故意假裝淡定不計(jì)較的模樣,可謂百看不厭。
但現(xiàn)在,行淵的這句'嬌氣',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了。
不光嬌氣,還不好哄。
小上仙哭得可憐兮兮,又不愿意放任行淵觀看自己的狼狽姿態(tài),索性直接把臉埋進(jìn)行淵胸口,藏在他懷里淌眼淚。行淵低頭望著胸前深埋的后腦勺,一顫一顫的清瘦肩膀,深深嘆息。溫言相勸不見效,束手無策的行淵只好佯怒道,“小賤奴,你再哭下去,我就要硬了?!?/p>
懷里的人靜了靜,隨即嗚嗚咽咽哭得更慘了。
行淵惡狠狠磨牙,大手在瀾臨腦袋上胡亂揉了一把,心臟像被貓爪子一下又一下地?fù)稀?/p>
……
終于,瀾臨哭夠了,眼淚止住,吸了吸鼻子,手臂一伸,毫不留戀地推開行淵……用完就扔。
撿起落在一旁皺皺巴巴的白裳,散亂地披在身上,腳步綿軟地往小洞天內(nèi)的溫泉池走。
行淵嘖了一聲,下床跟在瀾臨身后,“腳還沒好全,別亂……”
瀾臨拍開想要攙扶自己的大手,攏了攏敞開的衣襟,腿根發(fā)顫,慢吞吞地挪。站直身體后,體內(nèi)深處的精液從微腫的穴口蜿蜒流出,還帶著溫?zé)岬挠鄿?,而之前沾染在大腿?nèi)側(cè)的白濁早已干涸,兩種矛盾的感受讓瀾臨步履艱難。
始作俑者還在身旁,散發(fā)唬人的低氣壓。
瀾臨蝸牛似的來到目的地,坐在池邊用白白的腳丫子試了試水溫,很舒服,沿著邊緣緩緩沉進(jìn)水里,抱著膝蓋坐在溫泉較淺的一側(cè),只露出一顆腦袋在水面。
行淵蹲在溫泉邊,一只手支著下巴,暗紅的眸子低垂,歪著頭打量瀾臨。手指沒入水里,勾起一縷濕漉漉的青絲,纏繞在指間把玩。
暖洋洋的溫水浮著白茫茫的霧氣,瀾臨泡了一會(huì)兒,臉頰上蒸起紅暈。
行淵用指腹碰一下小上仙滾燙的耳垂,幽幽道,“先前用獸型折騰你,可比這次過分多了,也沒見你那么生氣。”
瀾臨側(cè)了側(cè)腦袋,小巧圓潤的耳垂從男人手里逃開。
“是不是太慣著你,學(xué)會(huì)耍脾氣了?”
嘩啦,瀾臨從水里起身,去到溫泉的另一端。他水性不好,中途不小心一腳踩到較深的地方,身子一沉,咕嚕咕嚕一陣掙扎。行淵眉頭一皺,剛想下水撈人,就見小上仙神情慌亂,兩腿亂蹬雙手亂劃,昂高下巴腦袋浮出水面,吭哧吭哧地用狗刨姿勢(shì)硬生生撲騰到淺水去。
哈,行淵想笑,努力憋住了。
瀾臨也覺得丟了面子,耳朵紅透,不敢回頭看身后的人,泡在水里的腳趾頭羞恥地縮緊。
行淵失笑,身形一晃,出現(xiàn)在溫泉另一頭,大刀闊斧一屁股坐在池邊,摸了摸紅通通的耳朵尖,逗弄道,“原來我們的小上仙這般不善泳,方才在水里的姿態(tài)可謂行云流水飄然出塵?!?/p>
瀾臨:“……”
行淵給出評(píng)價(jià),“好笨?!?/p>
瀾臨:“……”
“不若我來教教你?”
水波蕩漾,瀾臨又想往另一側(cè)躲,行淵拽住他的發(fā)尾,幽幽道,“再晃來晃去,我便下來陪你一起泡?!?/p>
瀾臨悶悶回到原位,一動(dòng)不敢動(dòng)。
“小上仙,講個(gè)笑話我聽聽?!?/p>
“那我講個(gè)笑話給你聽?”沒得到回應(yīng),行淵挑眉,慢悠悠道,“烏龜……”
瀾臨抬起頭,懷疑地瞄了一眼行淵。
行淵板著一張臉,“烏龜背著蝸牛散步,途中遇見一只毛毛蟲,烏龜停下來,邀請(qǐng)毛毛蟲到龜殼上,順路捎它一程。”他故意頓了頓,假裝不在意其實(shí)一直在偷偷認(rèn)真聽的瀾臨不由自主地望過來。行淵捕捉到小上仙的目光,回視那雙紅紅的腫腫的透徹眼眸,聲音平淡地繼續(xù),“蝸牛對(duì)身旁的毛毛蟲說,你抓緊一點(diǎn),這王八跑的好快。 ”
講完了,行淵面無表情,低頭看瀾臨,瀾臨也昂著腦袋,神情僵硬望向他。
下一瞬。
瀾臨眼睛一彎,嘴角咧開,又傻又呆地笑了起來。
行淵看著瀾臨笑,撐著下巴,嘴角勾了勾,也跟著揚(yáng)起一抹笑意,他收回之前的話,小上仙還是很好哄的。
“瀾臨。”
小上仙被逗開心了,被喊到名字,順口答應(yīng),“嗯?”
看,果然好哄。
行淵神手,把在溫水里泡太久渾身發(fā)軟的瀾臨撈出來,用干凈的衣裳裹好,抱走,把人放進(jìn)床里,“瀾臨,你老實(shí)承認(rèn),比起沒毛的,是不是更喜歡有毛的?”
瀾臨說,“都不喜歡?!?/p>
行淵不輕不重地哼笑一聲,壓向?yàn)懪R,高大的身軀融為一團(tuán)黑霧,再匯聚凝出實(shí)態(tài),已是一頭體型龐大通體黝黑的兇獸。
瀾臨抗拒地蜷起后背,以為行淵又打算用獸型來折騰自己了。
兇獸躍至床上將瀾臨困在爪下。
嘎吱,耐用結(jié)實(shí)的古木大床發(fā)出不堪重負(fù)地抗議聲。
漆黑的巨獸抖了抖毛,伏低身體,將小上仙虛虛壓在毛茸茸的肚皮下面,又粗又長的尾巴收在身側(cè)一晃一晃,偶爾撩過瀾臨的手腕,懶洋洋地瞇著眼睛,一副要睡著的樣子。
瀾臨窩在兇獸身下,在確定兇物沒有侵犯自己的意圖后,僵硬地身體逐漸舒展放松,眼睛跟著晃來晃去的尾巴轉(zhuǎn),在手腕第三次被尾巴尖蹭過時(shí),手指一緊,反手握住,捏了捏試試手感,才輕輕放開。蓬松柔軟的毛皮覆蓋在身上,暖洋洋的,瀾臨忍不住又抬手,小心翼翼摸了摸兇獸肚皮上的毛毛,細(xì)膩順滑。
巨獸喉嚨里發(fā)出呼嚕嚕的低吼,抖了抖耳朵。
哼,小上仙,果然喜歡毛茸茸!
大腦袋拱了拱瀾臨的手腕,濕漉漉的鼻尖懟啊懟,總擼肚皮干什么?摸頭!撓下巴!搞快點(diǎn)!
瀾臨不知道行淵在想什么,聽他在悶在喉嚨里呼嚕呼嚕的,以為惹他不高興了,收回手,不再亂摸。
嘖。
“誰準(zhǔn)你停下來了?”
瀾臨:“?”
“繼續(xù)。”
……
瀾臨猶豫地伸手,摸了摸比他的手掌更大的爪子,肉墊軟軟的,翻開看一看,肉粉色的。戳一下,尖銳的指甲'噌'地亮出來,又緩緩收回去,再戳一下,彎鉤狀的指甲又一彈。
行淵耐著性子,任他玩。
“行淵。”
巨獸低低地吼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