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阮芙夏再也不回信息,廖昭杭坐不住了,欠身以表歉意,借口上廁所離場。
轉身后,臉色即刻沉下。
他重新拿起手機。
給她打電話,不接;發(fā)消息,不回。
洗手間的鏡子映出一張冷肅的臉,眉峰壓著,雙唇緊抿。
廖昭杭反復翻看阮芙夏發(fā)的內容,腦子里忽地冒出她在小樹林中說的那句話——想換主人了,你真的很煩。
心里開始發(fā)亂,即便知道那是氣話,他也摸不準她現(xiàn)在是不是真的想付諸實踐。
她一個人,瞞著他,要去圈內的酒吧。
廖昭杭沒法不多想。
手機振動,廖昭杭當即接起,傳來的卻是母親的聲音,詢問他為什么離開那么久。
“媽,”廖昭杭聽見自己語調平穩(wěn)地說,“有本書落在出租屋里了,我要回去拿一下?!?/p>
“什么書?我讓老張開車……”
廖昭杭打斷:“很重要的書,我自己去就行。媽,你們繼續(xù)吃吧,不用等我了?!?/p>
自初中以來,廖昭杭的表現(xiàn)無可挑剔,他的懂事?lián)Q來了自由,母親不再如以往那般束縛他。
廖昭杭大步往屋外走。
天色漸暗,盞盞街燈亮起,他的影子和行道樹重迭,歪斜扭曲。
廖昭杭定位打車,在車上又給阮芙夏打了個電話,照舊沒人接。
她太任性了,這次真的觸到他的逆鱗。
他氣她懷有二心,更氣她天真到不顧自己安危。
車窗外流轉過繁華的街景,他無心欣賞,沉了沉目光。
同一時刻,阮芙夏興趣盎然地找到了那家隱秘的酒吧。它開在地下商場,負一層,位置不起眼,她轉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
清涼的夏夜,阮芙夏穿著一字肩短上衣,側邊掛金屬鏈條的小皮裙,腳踩馬丁靴,臉上化了個半濃妝,順利進到了酒吧。
她的化妝技術很一般,按著教程視頻化的煙熏眼妝,最后像被人揍了一拳。但再濃重的妝容也只是拙劣的掩飾,難藏她青澀的底色,沒幾分鐘便有人和孤身一人的她搭話。
“一個人?”極其熟悉的搭訕開場白。
酒吧里的音樂開得大,阮芙夏沒聽清,“嗯?”了一聲。
那人湊近重復剛才的話,身上煙味飄來,阮芙夏皺眉,撒謊說:“沒啊,等男朋友來?!?/p>
她的語氣半真半假,那人笑了笑,沒有放棄:“小姐姐是大學生?我請你一杯吧,你邊喝邊等?!?↑↑臭煙味更重了,阮芙夏呵呵一笑,搖頭:“不用了,我男朋友馬上來?!?/p>
說著,后頸被人狠掐住,阮芙夏叫了一聲,條件反射縮緊脖子,嚇得要從包里掏防狼棒。
昏暗中驚慌地拉開挎包拉鏈,驀地,鼻間嗅到一股熟悉的淡香。
她訝異回頭,看見廖昭杭面無表情地對那人說:“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