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兢聳了聳肩:“隨便你,要殺就殺吧,殺了我然后拖著你這副殘軀回國,和她醉生夢死愛上一回,緊接著讓她再次體驗痛失所愛的凄慘……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這個攔路虎死就死吧,無所謂了。”
章弋越抿了抿唇:“還要多久?” ↑↑祁兢暗道果然好使,面上半分情緒不露:“你積極配合的話,叁個月左右就能恢復,但你要是再繼續(xù)這么進進出出反復化形,我大概半年左右就能給你收尸了?!?/p>
祁兢這話還真不是在危言聳聽,如果章弋越?jīng)]傷那一遭他想怎么折騰都可以,關(guān)鍵是那傷本就兇險萬分,他還不管不顧地拿自己本源去挽救沉汨傷了的那只手……
“如果你倆同居的那會兒稍微克制點,咳,或許能好得更快些?!?/p>
祁兢以拳抵唇輕咳了兩聲。
這老鐵樹開花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該說是沉汨不愧是分走他一半本源、體質(zhì)被大大優(yōu)化過,還是該說章弋越重傷未愈還多少收斂了些呢?
祁兢正那兒浮想聯(lián)翩呢,瞧見他猥瑣表情的章弋越一個腕足甩過來,直接給人抽到墻面砸出轟一聲響。
“我只給你叁個月?!?/p>
噗通一聲,躍進水里的男人迅速化身巨獸,粗壯有力的腕足在水里傘一樣張合,很快沒入珊瑚深處看不見了。
祁兢揉著后背爬起來,一邊咕噥一邊認命地去拿拖把:“重色輕友的混賬東西,哪回不是老子給你擦屁股,這臭脾氣,也就老子和沉汨受得了你……”
海水深處,深紅色的腕足百無聊賴地舒展著,有氣無力地抽打著周遭的布景,顯得十分躁郁。
章弋越趴在珊瑚叢上看著自己的腕足們,幽邃的眼睛里浮起絲絲無奈:“我知道,我也想她。”
叁個月啊,是他和她在一起時間長度的足足兩倍。
他留在她身體里的標記頂多撐滿一個月就會隨著人體的內(nèi)循環(huán)被消耗殆盡,等到她身體里屬于他的最后一絲氣息消失后,她還會記得他嗎?
她那么決絕地和他單方面分了手,大概是不怎么喜歡他的吧?
似是察覺到他的情緒,懶倦的腕足突然瘋了一樣抽打在厚重的玻璃鋼上,水底的沉沙和珊瑚也全遭了殃,碎的碎,揚的揚。
清澈的海水霎時變得一片混沌。
“哥啊,別發(fā)瘋了,要是連這個都砸壞了我真得出去賣屁股給你買新的了!”祁兢的哀嚎聲隔著厚重的水幕傳來,“平心靜氣地養(yǎng)著吧,求你了,想想還在國內(nèi)等你的嫂子啊!”
等他。
章弋越驀地收了勢。
“她真會等我嗎?”
正屁股著火趕來檢查水缸的祁兢嘴皮子利索得不行:“那肯定啊,嫂子啥都給你了,不等你等誰!她都體會過你這樣厲害的好男人,哪里看得上別的雄性?哥啊,你就安心養(yǎng)傷,咱爭取早點回到嫂子身邊,一家人團聚不是,昂,聽我的,別胡思亂想了,好好睡覺,好好吃飯?!?/p>
好好睡覺,好好吃飯。
他不在她身邊,她還會不會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呢?
回國了,她還能不去想留在樂團時候的美好日子嗎?如果難過,誰還能像他一樣留在她身邊照顧她呢?
腕足委屈巴巴地團到一起,裹住了趴在珊瑚上的男人。
他好想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