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飯很快做好了,白粥,蛋羹,白灼紅薯葉。
南妃妤一點兒忙都幫不上,覺得自己成了個廢人。
程東宇吃了一碗粥就放下碗筷了,坐在桌子邊,像個傀儡一樣。
他在擔心,為什么凌知兒提都不提昨天晚上的事,為什么不提早上他推了她的事……
“鍋里還有一碗,吃了它?!蹦襄テD難地咽下一口蛋羹。
蛋液沒打開,一點兒都不爽口,不過能果腹就好。
程東宇聽罷,飛快抬眸看了她一眼,才說,“我飽了?!?/p>
說完,肚子就咕咕響了起來。
他臉上黑紅一片,捂住了自己的腹部,他不敢吃很多,就怕惹到面前這個瘋女人。
南妃妤只當做沒聽到,繼續(xù)淡淡地重復,“我讓你吃就吃。”
程東宇這才拿著碗離開了桌子。
他舀了粥回來后,低聲開口,“嫂子……今天早上對不起,我太害怕了就先跑了回來?!?/p>
他主動提起這事,南妃妤卻依舊神情不變,只是“哦”了一聲。
程東宇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她一定是在想什么陰謀來對付他……
她還會和那個奸夫來害他的!
相較于程東宇的緊張和擔憂,南妃妤再輕松不過了。
兩人快要吃完的時候,凌家大哥和二哥就過來了。
“妹子啊,聽王大媽說,你受傷了?”凌大哥一進門,就著急嚷嚷開了。
南妃妤感覺對面的程東宇驀地緊張起來,她起身,兩個高大的男人就來到了桌前。
“大哥二哥,你們怎么來了?”南妃妤聲音冷淡。
原主心里對家里逼婚的事還是頗為怨恨,所以婚后沒有回門,對凌家來的人也是不怎么搭理的。
見了她這神情,凌大哥和凌二哥神情晦澀,“妹子,你的臉是怎么回事?還有小宇,怎么都受傷了?”
“沒事,我跟小宇昨天去山上摘蘑菇,沒想到遇上大雨,就摔了一下,等天亮了才下山?!蹦襄サǖ亟忉屩?。
“摘蘑菇?”凌二哥拖著嗓音,明顯是不相信。
他這個妹妹,連哪些蘑菇能吃都不知道啊。
“嗯,不信你們問小宇?!蹦襄ジ裢獾ǖ仄沉搜鄢號|宇。
程東宇眨著黑溜溜的眼睛,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又加了一句,“嫂子說的是真的,我們?nèi)フ⒐搅??!?/p>
凌大哥和凌二哥相視一眼,到了喉嚨的話又憋了回去,隨后就匆匆離開了。
南妃妤有些疑惑,不過沒有深究。
想必是她剛才回來時被村里人看到,就嚼舌根到她娘家去了。
——
南妃妤吃完就犯困了,回了房間休息。
迷迷糊糊的時候,程東宇在她門外敲了敲,聲音嘶啞,“嫂子,村長過來了。”
南妃妤連忙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村長見了她就著急地到了她上山,說凌大哥和高家小磕巴打起來了。
南妃妤一頭霧水,誰是高家小磕巴?
等她被拉到了高至前的木屋前,她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原來早上她一身狼狽跑回家,被幾個大媽一傳開,就變成她被人那啥了,而山上住的也只有一個人,高至前。
她家大哥二哥從程家出來后,就篤定妹子是被欺辱了,所以憤怒地找高至前對峙。
高至前一直否認,但是凌二哥卻心細,發(fā)現(xiàn)院子里有一根發(fā)繩,那正是他家妹子的。
凌大哥是個脾氣火爆的,沒說兩句,看到高至前冷冰冰的面容,就被激怒了,開始動手。
高至前是部隊訓練過的,但是左腳不太方便,所以只是盡量避開。
不過最后還是引來了這些看熱鬧的人。
南妃妤出現(xiàn)時,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有猜忌的,有看戲的,還有鄙夷的……
“大哥二哥,你們鬧夠了嗎?”南妃妤皺眉,聲音有些嚴厲。
凌大哥和凌二哥馬上慫了下來,“妹子,我們……”
南妃妤沒聽他們開口,“昨晚我和小宇的確在這里避雨了,我還把腳給崴了,是這位大哥好心幫我的?!?/p>
她黑色半身裙下,腳踝的確有些青黑微腫著。
她身后的程東宇也適時走了出來,伸手拉住了南妃妤的手,“是我不好,大晚上到處亂跑,嫂子因為救我才受傷的……”
南妃妤對上他認真的小臉,心里想笑,小家伙手還在顫抖呢……
好像從中午吃飯開始,他就在討好她?
就連現(xiàn)在也這么配合。
“程家小媳婦,那你怎么大中午才回程家?。亢Φ么蠹覔膯选比巳豪锊恢滥膫€忽然冒出了一句。
南妃妤目光掃過去,山腳下遇到過的王大媽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
“因為腳受傷暫時走不了路,家里又沒有當家的男人過來幫我,所以就等了一會兒,誰知道會被好事者傳成這樣,不過我也有錯,平時大大咧咧的,這回還給高大哥添了麻煩了?!?/p>
南妃妤這番話說來聲音柔柔弱弱的,但是神情光明磊落。
言語間讓人想起了她的處境,才十七歲就成了小寡婦,大家私底下都說她是小克星呢。
況且,她是唯一個念了重點中學的女孩兒,平時穿著打扮很時髦,也算是村里的一枝花,平時不管和村里哪個男孩兒走近點,都會傳出點謠言來,她煩不勝煩,最后還公開方言,說她喜歡的是文化人,以后要到城里生活,當然,她也因為這番話被取笑了很久,說她是相當鳳凰的山鶏。
南妃妤剛才還特意強調(diào)了一下“好事者”,所以剛才還在嚼舌根的人現(xiàn)在都閉嘴了。
村長見此,連忙出來圓場,“不過是誤會一場,說開了就好,說開了就好?!?/p>
高至前掃了一眼南妃妤,也出聲逐客,“如果沒其他事,大家散了。”
他手里撐著一根拐杖,身上依然有種威嚴,讓人輕易低頭。
大家看到他的左腳,目光又變了,高家小磕巴這樣子,怕是相對凌知兒做什么都做不了?
凌大哥和凌二哥面面相覷,最后還是紅著臉跟高至前道歉了。
南妃妤也來到高至前面前,也真誠開口,“很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备咧燎把垌鴽]有一絲起伏,視線從她身上移到了程東宇臉上。
他不知道這對叔嫂之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早上沒看錯的話,小叔子把嫂子推了下山,然后倉皇逃了。
他尋著小路下去找到了她,卻也沒見她有多憤怒。
而且剛才兩人還一起隱瞞了大家實情……
村里的事他不了解,也沒幾個認識的,所以更加不打算插手。
程東宇也緊張地盯著高至前,這個男人早上看到他推人了,他剛才沒有揭穿他。
“別做讓自己后悔的事?!备咧燎罢f了句,轉(zhuǎn)身就進了屋。
程東宇呆呆看著他,抿了抿唇,松開了南妃妤的手。
南妃妤看著男人的背影,摸了摸下巴,他剛才那句話是跟程東宇說的?所以他早上看到?
【零九九,我去泡這個男人怎么樣?腿腳不方便,任我宰割……】
【原主喜歡的,應該是溫潤如玉那種?】零九九卻道。
【管那么多,能確保她下半生幸福就好了?!?/p>
【……也是?!?/p>
——
夜里,南妃妤又奴役著程東宇做飯,但是奴役次數(shù)幷沒有減少,零九九說奴役事件不能重復。
兩人在飯桌上吃飯的時候,院子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知兒……”
南妃妤眼皮一跳,起身走了出去。
這個點了,鐘謀大概也知道程東宇還活著的事了。
院子里,一道頎長的身影迎面走了過來。
鐘謀長得是真的不錯,就算是不笑的時候,也給人一種光風霽月的溫潤的感覺。
不過南妃妤可清楚得很,鐘謀就是個心理扭曲的雙面人,只是原主發(fā)現(xiàn)得太晚了。
“知兒,你臉上是怎么回事?”鐘謀嘴里關心著她,目光卻看向了灶房的方向。
“昨天晚上,摔了一跤?!蹦襄セ亓司?,鐘謀已經(jīng)拉著她到了院子角落,親昵地攬上了她的腰。
他力道很輕,但是南妃妤還是覺得有點疼,所以拂開了他。
鐘謀沒有在意,只是壓低了聲音問,“知兒,那小鬼命挺大的,他回來后有沒有亂說什么?”
南妃妤搖頭,“放心,沒有。”看來他是還不知道下午發(fā)生的事情。
鐘謀似乎松了一口氣,見她神情有異,眼底又跳過了一抹幽光,“知兒,計劃取消,之前是我太沖動了,小鬼這時候出事大家肯定要在背后說你了,我不能看著你落入那樣的境地?!?/p>
“嗯,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南妃妤軟軟地應著,掀眸直直對上他的視線。
怕不是要取消計劃,而是怕她再壞事?
不過,不管怎樣,他以后是沒機會了。
鐘謀微微瞇了瞇眼眸,將她抵到了墻角,唇邊勾起了一個弧度,“知兒,我快要開學了,到時候跟我一起去鎮(zhèn)上,好不好?”
南妃妤彎了彎眉眼,卻遲疑了一下,“可是我怕影響你的學業(yè)?!?/p>
“那我每個星期都回來看你。”鐘謀接話。
凌知兒長得不錯,對他死心塌地的,他喜歡美的東西,也享受著她崇拜的目光,所以一直吊著她。
知道她嫁人了,他還驚訝了一段時間,后來又聽說她成了程家的寡婦,他就忍不住動了點小心思。
他正是缺錢的時候,如果能從她這里那點錢,那就再好不過了。
可惜,還有個倔強的小鬼在……
南妃妤聽了鐘謀的話,小臉綻放了一個羞赧的笑容。
鐘謀手掌輕輕覆在她臉頰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她好像哪里有些變了,那盛滿了光輝的眼瞳,清澈迷人。
他低了低頭,眼神有些迷離,似乎想要吻她。
南妃妤卻迅速低頭,他的吻落在了她額頭上。
【九九,我又想泡這個男人了。】南妃妤心道,【這個比較嫩?!?/p>
最重要的是,鐘謀出現(xiàn)后,原主這顆心臟就砰砰亂跳,嚴重擾亂了她的思緒。
鐘謀可是個典型的渣男啊,眼里只有錢,什么人命,什么尊嚴,什么情意,在他心里,屁都不是。
【……你喜歡。】零九九回了句。
反派系統(tǒng)能選上的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人,之前還有一個宿主楞是利用身體屬性將所有男人都收歸石榴裙下,不過很可惜,主線任務連連失敗,最終也沒能攢夠積分回到自己的世界,消亡在浩瀚時空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