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是,零九九還告訴她,林嘉茵知道了她的事,還和康佳俊和徐涵宇鬧翻了。
梁藝拿著保溫瓶進來,臉色也是憔悴不堪,見南妃妤轉頭看來,她又打起了精神來,“小郁,你醒了,餓不餓?媽媽給你煮了點湯?!?/p>
她至今都忘不了,月前那個晚上接到警方電話時,那宛如錐心的感覺。
都怪她沒用,再次引狼入室,讓王振覷了空,偷拿了她的鑰匙。
她萬萬沒想到他會這么卑劣,竟然想要傷害小郁!
“什么湯?”南妃妤抿了抿干燥的唇瓣。
“燉了龍骨湯,給你補補。”梁藝說著,扶著南妃妤坐了起身。
南妃妤靠在床頭,應了一聲,接過了碗。
沒一會兒,梁藝又遲疑地說了句,“小郁,小黑他來過家里一次,他想來看看你,你想見嗎?”
小郁住院后,就變得更安靜了,幾乎別人問什么她才會回答,平時除了護士就只有她來陪她,她也想讓她見見朋友,看她情緒能不能恢復得好一些。
畢竟,發(fā)生了那樣的事,對于她這個十幾歲的孩子來說,刺激太大了……
王振那個人渣,也幸好他死了,如果他沒死,她會跟他拼命的!
南妃妤手頓了一下,最后搖了搖頭,垂著眸沒有說話。
她讓黃毛他們將霍弋送回了他媽媽那邊了。
她想著,他媽媽是不會想看到自己的兒子惹上這樣的事,自然會幫他處理好,這段時間,她還一直擔心以霍弋性子,他會來自首,但是她一直沒聽到他的消息,看來是被控制得很好。
那就暫時別見面好了。
兩天后,南妃妤拆了石膏,辦理了出院手續(xù),低調離開了醫(yī)院。
她住院的這一個月里,黃毛他們已經(jīng)幫她們搬了到了新家去,其實就是城中村隔壁的小區(qū),治安比較好,但是離快餐店也不遠。
出租車停下,南妃妤沒等梁藝就打開了車門,剛想用拐杖撐著地面,但是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經(jīng)來到了她面前,陽光從他的方向打過來,在她身上落下了一個陰影。
她抬頭,就看到了霍弋那張熟悉的臉。
時隔一個月,他好像瘦了很多,頭發(fā)亂糟糟的,唇邊也多了一圈青澀的胡茬,看起來滄桑了一些,但是顏值依舊擺在這兒。
“霍弋?!彼俺隽怂拿?,臉上的褐色疤痕也跟著扯動了一下,語氣有些僵硬。
霍弋眼眸泛著猩紅的血絲,目光落在她臉上時,瞳孔微微顫了幾下,那道猙獰的疤痕,落在她白晰的臉頰上,宛如一條兇惡的蜈蚣,叫囂著要吞噬他的心。
一個月前,他醒來時候已經(jīng)在他媽媽名下的一所房子里,屋里有人看守,限制了他的活動,但是每天都會給他送來她的消息。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是他不忍心看著她一個人承受那些是非,還有一條人命,甚至還有外面的輿論。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被困在那里,像一個廢人。
直到今天,她出院了,他才得以自由。
“霍弋。”南妃妤又喊了一聲,有很多話要跟他說,但是現(xiàn)在不方便。
“嗯?!被暨畱艘宦曋?,便沒有出聲,只是伸手拿過了她的拐杖,又彎了彎腰,將她從車里抱了出來。
“哎,小弋,你來了啊?!绷核圀@訝地看著他,伸手接過了他手里的拐杖,“小弋,麻煩你了……”
霍弋朝她頷了頷首,直接走進了公寓大門。
梁藝跟了上去,最擔心的還是南妃妤的情緒。
可是她看到她幷沒有很抵觸和霍弋接觸,這才稍微放心了。
到了家已經(jīng)是中午了,梁藝在廚房做菜,試著讓霍弋在房間里陪著南妃妤。
微微關上門,霍弋在南妃妤面前蹲下,啞聲開口,“南郁,你……”
他剛開了個口,卻又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了。
南妃妤看了眼門口,神情已經(jīng)沒有剛才那么呆滯了,她湊近了他,聲音也微微壓低,“霍弋,你知道的,我沒有你想像中那么脆弱,我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現(xiàn)在一切已經(jīng)成了定局,我們要向前看,這件事,就忘了吧?!?/p>
她不希望這件事,給霍弋留下陰影。
霍弋定定凝著她,薄唇翕張,最后只是低低笑了一下,伸手將她攬入懷里,“你沒事,就好?!?/p>
從此以后,他愿意用自己這條命,來守護她。
不愿讓她再受到一丁點的痛苦。
南妃妤紅了紅眼睛,摸了摸他亂糟糟的頭發(fā),不再開聲了,待在醫(yī)院的一個月里,她也很比平時壓抑很多。
只是他抱得有些用力,讓她有些喘不上氣來。
梁藝從廚房出來,輕輕打開房門,往里面看了眼,不想正好看到霍弋死死抱著自己女兒的場景。
她看不到霍弋的臉,但是卻清晰看到女兒眼眶通紅,沁著淚水。
她當下也淚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