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霽哭笑不得:“過來做什么?成群結(jié)伴蹭吃蹭喝嗎?”
沈顧容言笑晏晏:“兄長肯定會(huì)喜歡的!”
沈扶霽莫名覺得這小子是不是給自己下了什么蠱,怎么一點(diǎn)都拒絕不了他。
沈顧容將他拉下來,也幫他掖了掖被子,笑著說:“兄長快睡吧?!?/p>
沈扶霽無奈道:“別亂叫?!?/p>
沈顧容只好委屈地問:“那我叫什么?”
沈扶霽一看到他這個(gè)神情,莫名覺得心酸,只好嘆息道:“算了,你喜歡叫什么叫什么吧?!?/p>
沈顧容開心道:“兄長!”
沈扶霽:“嗯。”
“兄長兄長!”
“嗯?!?/p>
“兄長兄……”
“睡覺?!?/p>
“……”沈顧容慫了,“是。”
臨睡前,沈顧容湊到沈扶霽耳畔,小聲說:“兄長明日要早起啊?!?/p>
沈扶霽:“嗯?為何?”
沈顧容神秘兮兮道:“我送給兄長一份大禮?!?/p>
沈扶霽不明所以,但見沈顧容一副孩子藏糖的模樣,無奈笑了。
什么大禮,這么大年紀(jì)的孩子,最喜歡的東西無非是糖果蜜餞什么的。
沈扶霽并未放在心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沈扶霽準(zhǔn)時(shí)醒來,梳洗一番,打算繼續(xù)去等崇云。
沈扶霽心想:“這次就什么都不帶了吧。”
他起身梳洗后,沈顧容還在榻上睡覺。
沈扶霽走過去,熟稔地掀開被子一角,露出里面毛茸茸的小腦袋。
“起床了。”沈扶霽道,“你今日不是說要給我大禮嗎?就打算睡著給我?”
沈顧容睡眼惺忪,含糊道:“求求了,兄長,讓我再睡一會(huì)吧。”
沈扶霽:“不行,快起。”
“嗚嗚,想睡覺,再睡一刻鐘?!?/p>
沈扶霽又氣又笑,見他這么困,只好將被子蓋了回去。
“就這一回破例?!?/p>
沈顧容立刻道:“多謝兄長!”
沈扶霽無奈,起身走了出去。
今日沒有下雪,空氣中傳來一股奇特的香味,有些熟悉。
沈扶霽疑惑地推門而出,掃了一眼院子,腳步突然一僵。
雪地的院子中,長出了無數(shù)蘭花,即使在嚴(yán)寒中依然盛開如初。
沈扶霽:“……”
沈扶霽:“?。?!”
真是見了鬼!
他忙跑出了院子,但所過之處全都是滿地的蘭花。
還沒出門,沈扶霽就聽到小廝在朝他興奮地喊:“少爺!奇事?。〗袢蘸Τ菨M城都開滿了蘭花,現(xiàn)在都傳遍了!您要出去賞蘭花嗎?!”
沈扶霽:“……”
滿城?!
崇云的話驟然響徹耳畔。
“你若想我答應(yīng)你,除非冬日滿城盛開蘭花。”
沈扶霽:“……”
他是還在做夢嗎?
沈扶霽面無表情掐了自己一把,手勁有些大,疼得“嘶”的一聲。
不是夢。
沈扶霽愕然半天,突然抬腿就跑。
寒枝城果然遍地看滿了蘭花,什么品種都有,聚集了無數(shù)人在路邊欣賞。
但一向愛蘭花的沈扶霽卻沒心情看,腳下不停地飛快跑到了崇府門口。
崇云一襲藍(lán)衫,正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滿城遍地蘭花。
沈扶霽歡喜地跑了過去:“崇云!”
崇云一愣,看到他本能臉紅,但很快回過神來,惱羞成怒道:“沈扶霽!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
沈扶霽十分無辜:“不、不是我呀?!?/p>
崇云氣得半死:“既然不是你,那就不作數(shù)?!?/p>
沈扶霽有些著急了:“可的確在冬日開了滿城蘭花,崇云……”
崇云哼:“開蘭花算什么,你既然這么有本事,明日再開個(gè)夕霧花給我瞧瞧啊?!?/p>
沈扶霽:“這……”
他現(xiàn)在都不知道這滿城蘭花的模樣到底是怎么來的?
難道是……
小妾?
沈扶霽對這個(gè)想法有些哭笑不得,但崇云已經(jīng)氣咻咻地進(jìn)了府,不理他了。
沈扶霽只好失望地回去了。
翌日,寒枝城滿城夕霧花盛開。
沈扶霽:“……”
崇云:“……”
崇云要?dú)饪蘖恕?/p>
“你給我開曇花!”
沈扶霽詫異道:“這……這真的不行!”
第二日,滿城曇花,開了一日。
崇云:“……”
沈扶霽:“……”
沈扶霽都驚訝了,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沈顧容坐在寒枝城的高塔之上,晃蕩著雙腿,撐著下頜,指尖一股靈力傾瀉而出,眸子全是難得的溫柔之色。
今年寒枝城的冬日,是最為奇特的冬日,因?yàn)樵诖笱┞熘?,滿城盛開了整整兩月不重樣的花,直到開了春,這才停止。
所有人早已見怪不怪了。
春分,沈扶霽將一捧蘭草遞給崇云。
崇云瞪了他一眼,這一次卻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發(fā)脾氣,反而耳根羞紅地伸出手,接了過來。
沈扶霽臉上驟然浮現(xiàn)一抹徹底的歡喜。
他正要去抱崇云,突然有個(gè)人抱住了自己的大腿,他一愣,低頭看去。
沈望蘭眼巴巴看著他,奶聲奶氣地喊:“爹爹!”
沈扶霽:“……”
沈扶霽:“???”
他大驚,第一反應(yīng)就是撇清干系,不能讓崇云誤會(huì):“你、你不要亂喊??!我不是你爹!”
沈扶霽驚慌地看向崇云,拼命擺手:“崇云,你聽我解釋!我、我真的不認(rèn)識(shí)他!”
崇云指著那孩子,生氣道:“他和你長得這么像,完全是一個(gè)模子刻出來的,你還說不認(rèn)識(shí)他?!”
沈扶霽幾乎要哭了:“崇云……”
崇云將手中的蘭花甩回沈扶霽懷里,怒氣沖沖地拎著裙擺回去了。
沈扶霽僵在原地。
沈望蘭疑惑道:“哎,娘親怎么回去啦?望蘭好想娘親哦!”
沈扶霽:“……”
沈扶霽有些絕望。
這到底是個(gè)怎么樣的世界啊,為什么所有奇怪的事都發(fā)生在他周圍?
沈府,沈顧容正在給兄長院子里的蘭花澆水,突然身后貼了一個(gè)人,一只手握著他的手腕,輕輕一用力。
沈顧容一回頭,看到牧謫委委屈屈地看著他。
沈顧容挑眉:“怎么了?”
牧謫咬著沈顧容的后頸,含糊道:“您該回去了,都出來好久了……”
沈顧容笑了一聲,正要開口,就聽到牧謫輕輕吐出兩個(gè)字。
“小妾?!?/p>
沈顧容:“……”
身敗名裂的……是他自己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