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顧容貼心地留給徒弟準(zhǔn)備的時間,一刻鐘后,他才披著艷紅的長袍,循著異常亢奮的靈蝶回到了臥房。
床幔已經(jīng)全都被放了下來,窗戶也都關(guān)上,那照明的夜明珠被遮掩住,只有在靠近床榻的小案上放了兩根燃著的蠟燭。
燭影倒映在皎白的床幔上,微微顯出床上牧謫的影子。
沈顧容修了這么多年的道,很少有他自己控制不住的欲望,這還是他第一次只是看到一抹影子,就有些抑制不住的心猿意馬起來。
沈顧容按住躁動的自己,故作鎮(zhèn)定地撩開床幔。
牧謫正披散著墨發(fā)坐在榻上,燭火從床幔的縫隙傾瀉進(jìn)來,照亮他滿是胎記的半張臉,他手中正執(zhí)著一本書卷,正面不改色看著。
燈下看美人,沈顧容越看越滿意。
牧謫姿態(tài)閑適優(yōu)雅,如玉似的手指輕輕掀開一頁泛黃的書,那神態(tài)仿佛在看風(fēng)雅之書,但當(dāng)沈顧容的視線落到那封皮上的《嗩吶、替身、蟬鳴》上,那點(diǎn)縹緲的仙人之姿立刻消散得無影無蹤。
沈顧容唇角抽動,無法相信他那溫文爾雅的徒弟竟然能用這么正經(jīng)的表情去看那□□不堪的春宮圖。
牧謫看到他過來,偏頭一笑,輕聲道:“師尊,我準(zhǔn)備好了。”
沈顧容干咳了一聲,將鞋子蹬掉,努力讓自己的動作和往常一樣自然地上了塌。
他抬起手撫了撫牧謫的臉,覺得第一步應(yīng)該是先親吻。
如此想著,他覆唇吻了上去,姿態(tài)極其輕柔,像是在安撫,完全沒有半分掠奪之意。
牧謫瞳孔一縮,將書扔到一旁,抬手扣住沈顧容的后頸,將他拖向自己,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給他一個深吻。
沈顧容不知是不是入道那些年的折磨,身子比常人更加敏感,輕輕一碰就顫抖得不行。
他本是想掌控主動權(quán),但暈暈乎乎的就被牧謫吻的神魂顛倒,等到再次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經(jīng)被牧謫放在了榻上。
沈顧容慢半拍地回神,重重干咳一聲,將眼尾的水痕抹掉,盡量找回自己作為師尊的威嚴(yán),他撐著手臂起身,挑眉道:“你該躺著?!?/p>
牧謫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師尊似乎誤會了什么,但他也沒多做解釋,聽話地躺了下來。
沈顧容露出點(diǎn)喜色,歡天喜地地伸手去解牧謫的衣袍。
只是剛將腰封解開一個結(jié),自己眼睛上的冰綃反倒被牧謫直接扯開了。
冰綃一消失,沈顧容整個人陷入了一片白霧中,只能隱約瞧見自己身下牧謫的輪廓。
他有些不安,一把抓住牧謫的衣襟,冷著臉道:“把冰綃還給我?!?/p>
牧謫扣住他胡亂摸索的手,淡淡笑著道:“我已準(zhǔn)備好了,師尊不需要多做什么?!?/p>
沈顧容隱約知道有些不對,但還是順著本能問:“你剛才準(zhǔn)備了什么?”
牧謫如實(shí)道:“尋了個圖上不會痛的姿勢,以及……”
沈顧容的耳畔突然響起了一聲微弱的聲音,仿佛是鈴鐺聲,聽著有些熟悉。
沈顧容有些慌了:“那是什么聲音?”
牧謫道:“方才師尊研究了半日,難道不記得了嗎?”
沈顧容拼命回想自己到底研究了什么,最后終于想了起來,愕然看向身下的牧謫。
牧謫挑眉看他。
沈顧容沉默半天,才低聲勸道:“你是第一次,不該玩這么……的東西?!?/p>
牧謫笑了笑,道:“可是師尊明明很喜歡?!?/p>
沈顧容臉一紅,他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牧謫見他有些羞赧,也沒有提醒他,手悄無聲息地摸向沈顧容的腰身,緩緩摩挲著,沈顧容一時不查,半邊身子都酥了。
牧謫低喃道:“我也很喜歡師尊在上面?!?/p>
沈顧容將這句話自動理解成了牧謫自愿在下,喘了幾聲后,摸索著覆唇在牧謫唇角親了親,低聲夸贊他:“乖?!?/p>
牧謫低低笑了起來。
片刻后,沈顧容羽睫盈淚,咬著衣擺一邊嗚咽一邊沉下腰時,這才意識到體位在上,并不代表攻勢在上。
牧謫輕輕揉著他的腰,道:“師尊,張開眼睛?!?/p>
沈顧容耳畔一陣嗡鳴,一時間沒清楚這句話,他抓著牧謫的衣襟,哽咽著含糊道:“我已經(jīng)……了?!?/p>
牧謫哭笑不得,抬手抹了抹他的眼尾,道:“我是說你看著我。”
沈顧容這才明白過來,有些委屈地張開眼睛,道:“我看不見。你騙我?!?/p>
那身輕薄的紅袍依然裹在沈顧容身上,只是此時已和裝飾差不了多少,能遮的地方半點(diǎn)沒遮,沈顧容眼眶發(fā)紅,眼尾簌簌往下落著眼淚,看著委屈至極,但還是艱難保持著師尊的自尊,不肯開口求饒。
牧謫說:“我沒有騙您?!?/p>
沈顧容再次嗚咽一聲,艱難道:“別……別說‘您’!”
太羞恥了。
他到底是怎么變成現(xiàn)在一邊被徒弟冒犯還一邊被迫聽著對方一口一個“您”“師尊”的?
整個三界的師尊,恐怕沒幾個能比他還沒威嚴(yán)了。
沈顧容覺得,即使自己現(xiàn)在這樣,也要有威嚴(yán),體位上沒了主動權(quán),但氣勢上卻是不能輸?shù)摹?/p>
“小崽子你敢騙我?!鄙蝾櫲堇淅涞溃暗认铝舜玻阋詾槲視p易放過你嗎?”
他自以為自己強(qiáng)勢而威嚴(yán)赫赫,但在牧謫看來,就是他師尊明明受不住了,卻還是故作鎮(zhèn)定,帶著哭腔又禁欲又色情地勾引自己。
牧謫可喜歡了。
牧謫一喜歡,整個人都有些亢奮,連臉上的胎記都消退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想將沈顧容全部吃到口的急迫。
沈顧容被徹底掌控的那一剎那,突然回想起了奚孤行臨走時的異樣。
沈顧容迷迷瞪瞪地想,他該聽師兄的話,多長個心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