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顧容壓著他,咬著唇低笑了一聲,道:“你脖子上的戳,好像不見了。”
牧謫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沈顧容已經(jīng)俯下身,輕輕咬在他的脖子上。
牧謫手一緊,立刻握住沈顧容纖瘦的腰身,翻身將他反壓在榻上。
沈顧容被制住,微微挑眉:“哦,你想……”
牧謫沒等他說完,一口回咬了回去。
等到兩人分開時,沈顧容的脖子已經(jīng)慘不忍睹,全是曖昧的紅痕,那后頸的紅痣處更是凄慘。
沈顧容嗚咽一聲,蜷縮著身子,腿發(fā)軟地一腳把牧謫蹬開,覺得自己真是丟了師尊的尊嚴,竟然被徒弟這么壓著為所欲為。
不行。
沈顧容心想。
再這樣下去,自己怎么拿到主動權?
牧謫心滿意足地起身,道:“師尊,我要去趟歲寒城。”
沈顧容縮在被子里,含糊道:“去歲寒城做什么?”
牧謫道:“四師伯有要事找我。”
沈顧容忙起身將被子掀開,但他現(xiàn)在腰軟腿軟,剛坐起來又跌了回去,眉頭都皺起來了。
沈顧容道:“我隨你一起去?!?/p>
“師尊不要動了?!蹦林喌?,“我自己去就好,很快就回來?!?/p>
沈顧容擰眉。
牧謫卻沒多說,摸了摸他的臉,這才轉身離開了。
沈顧容有種奇怪的感覺,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被壓制了,但看牧謫那溫文爾雅尊敬師長的恭敬樣子,又覺得不可能。
哪里會有師尊被徒弟壓呢?根本不可能。
一定是錯覺。
沈顧容自顧自地說服了自己,躺了一會,覺得實屬無聊,只好滿房子地轉,打算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其他好玩的東西。
到了最后,果然被他尋到了奇怪的東西。
片刻后,沈顧容盤膝坐在榻上,伸出手指漫不經(jīng)心繞著白發(fā)玩,視線落在散落了一床的話本陷入了沉思。
他伸出細白的手指一一查看話本,發(fā)現(xiàn)名字極其古怪,書頁上清一色的“替身”。
《仙君的替身爐鼎》
《我當替身那些年》
《嗩吶、替身、蟬鳴》
《替身別慌,我是來救你的》
沈顧容:“……”
沈顧容:“???”
沈顧容腦袋都要冒泡泡了,這都什么什么跟什么?他徒弟是受了什么刺激嗎?
難道他之前一直糾結自己是因為先生轉世才愛上他的,就是因為這些奇奇怪怪的替身話本?
沈顧容一邊疑惑,一邊按捺不住自己的爪子,將那本名字最奇怪的《嗩吶、替身、蟬鳴》捧了起來,隨意翻了幾頁,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則畫面極其放蕩的春宮圖,和文名沒有半分關系。
沈顧容:“……”
沈顧容:“嘖嘖?!?/p>
那春宮圖什么姿勢都有,且都是斷袖的姿勢,有些連沈顧容看的都有些腰軟臉紅。
他忍著羞怯看完,將畫本一闔,垂著頭緩緩捂住了臉,有些沉默。
徒弟這么追尋刺激,但他好像只會中規(guī)中矩的姿勢,大概給不了他徒弟刺激的快樂了。
要不趕緊學習一下吧。
就在沈顧容努力消化那畫面帶給他的暴擊時,一旁的雕花木窗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撞擊聲,他還以為是牧謫回來了,立刻將翻出來的話本放回了遠處,裹上一旁的紅色長袍,坐在床沿等著牧謫進來。
只是這次進來的并不是牧謫,而是不知從哪里進來的奚孤行。
沈顧容一愣,愕然看著破窗而入的奚孤行:“師兄?”
奚孤行臉色難看至極,視線掃過沈顧容脖頸上的痕跡,更是氣得臉都微微扭曲了,他怒道:“牧謫那個混賬東西竟敢這般對你?!我當年就說過他……”
沈顧容被吵得耳朵疼,連忙朝他“噓”:“師兄!師兄小點聲!”
沈顧容本意是不想讓奚孤行吵太大聲,但在奚孤行看來,他師弟就是被那個欺師滅祖的混賬折磨得嚇破了膽,竟然嚇成這樣,連說話聲音都得壓低。
奚孤行眼圈差點紅了,沈十一在離人峰這么多年,除了他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哪里在旁人那受過這種委屈?!
“混賬,混賬……”奚孤行平日里所有的毒舌都沒派上用場,氣得只會來來回回地罵混賬,又因為沈顧容擔心受怕的模樣,將暴怒的聲音壓得極低,聽起來異常的憋屈。
沈顧容干咳一聲,小聲道:“師兄怎么來了?”
牧謫不是之前還向自己吹噓,這百里大澤中都是兇獸和結界,根本無人能擅闖進來嗎?
奚孤行臉色陰沉得要滴水:“那個白眼狼被朱塵引開了,我和九霄直接闖進來的——快別廢話了,起來跟我走?!?/p>
沈顧容一愣:“啊?走?去哪兒?”
“回離人峰!”奚孤行氣得握劍的手都在發(fā)抖,“我們回去!再也不讓他找到你!”
沈顧容眨了眨眼睛,見奚孤行拽著他要走,連忙勸阻:“等等,等等!”
“等什么?”奚孤行暴怒,“再等那混賬就要回來了!”
奚孤行掌管離人峰這么多年,哪里有過這種躲躲閃閃的經(jīng)歷?可偏偏牧謫又是三界唯二的大乘期,除了被控制的沈顧容,幾乎沒人能打得過他。
沈顧容一把握住奚孤行的手,無辜地說:“可我沒打算離開這里啊?!?/p>
奚孤行:“……”
奚孤行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宛如在看三界第一大傻子:“你不打算離開?!”
沈顧容點頭。
奚孤行差點直接動手打他:“你被他肏傻了?!他都這般折辱你,你竟然還不想著逃?!怎么,你還想等著給他生孩子嗎?!”
沈顧容:“……”
奚孤行:“……”
奚孤行說完后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周圍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兩人面面相覷。
不知過了多久,沈顧容才小小聲地說:“師兄,就算我和牧謫結成道侶,也是我在上啊。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奚孤行:“……”
奚孤行震驚地看著他,仔細辨認他的神色,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他竟然沒再說玩笑。
奚孤行倒吸一口涼氣,愕然道:“你們兩個……已經(jīng)雙修過了?”
沈顧容搖頭:“沒啊,他的傷才剛好,我怕弄傷他?!?/p>
奚孤行一口涼氣又吸了進去,他見了鬼似的看著沈顧容許久,直到胸口都有些疼了,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終于有些無力了。
他揉了揉發(fā)疼的眉心,悶聲道:“沈十一,你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是嗎?”
這是什么話?
沈顧容皺眉。
奚孤行嘗試著提醒他:“他都把你困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了,你都沒發(fā)現(xiàn)他是什么意思?”
沈顧容疑惑:“什么叫困在?這是我們的家啊,怎么能叫荒無人煙?我不是人嗎?”
奚孤行:“……”
奚孤行仿佛看到沈顧容親手把自己送上牧謫的床,還主動教牧謫怎么玩弄自己。
奚孤行:“……”
啊,好想死。
他就不該冒著危險來救這個自己把自己賣了還樂在其中的蠢貨!
沈顧容大概猜出來了他在想什么了,十分不在意地一揮手,道:“別擔心了,我是師尊,年紀和閱歷都比牧謫大許多,怎么會被一個毛孩子占了上風?師兄別擔心,等著合籍大典喝喜酒吧?!?/p>
奚孤行:“……”
奚孤行古怪地看著自信滿滿的沈顧容半天,才默不作聲地轉身踩著窗欞出去了。
沈顧容走到窗邊,還在勸他安心:“牧謫只是有些小孩子脾氣,對我沒有惡意的,師兄們不必擔心,就算有事了,我也肯定能把他哄好。”
奚孤行背對著他,微垂著頭,聲音有些顫抖,他說:“嗯,好?!?/p>
沈顧容歪頭:“師兄聲音怎么了?”
奚孤行輕輕抬手捂住半張臉,艱難道:“我們……等著你,把他哄好?!?/p>
用你那自信滿滿的愚蠢,把那只對你虎視眈眈的猛獸哄好。
奚孤行離開了,沈顧容又慢吞吞地回去了榻上。
沒到半刻鐘,外面突然出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沈顧容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門被砰的一雙踢開,牧謫渾身寒意,周身靈蝶仿佛要滴血,直接殺氣騰騰地闖了進來,雙眸赤紅仿佛要殺人。
沈顧容正撐著下頜靠在榻上的小案上,裝模作樣地翻著一本牧謫尋來給他打發(fā)時間的話本,聽到聲音微微偏頭,眉目間全是懶散的色氣。
“你回來了?!?/p>
牧謫臉上的殺意在看到沈顧容的一瞬間僵了一下,接著如同潮水般退去,很快再次變回了平日里的模樣。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沈顧容的手將他抱在懷里。
沈顧容一頭撞在他心口,正要掙扎就聽到牧謫狂跳的心口仿佛在敲鼓似的。
沈顧容動作一僵,抬手輕輕按著牧謫的心口,隨意問道:“怎么了?你和誰打架去了?”
牧謫抱著他,手輕輕扶著沈顧容如綢緞似的白發(fā),有些后怕地喃喃道:“我以為……你走了?!?/p>
沈顧容疑惑:“走?走去哪兒?”
牧謫又緩了一會,才輕輕放開他,眼眶微紅,低聲道:“回離人峰。”
沈顧容失笑:“我已叛出離人峰了,回哪里做什么?招人嫌?。俊?/p>
牧謫還是有些害怕,將額頭抵在沈顧容頸窩,不吭聲了,看著十分委屈。
沈顧容只好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撫他,道:“四師兄找你有什么事?你回來的還挺快?!?/p>
牧謫緩了一會,才將沈顧容松開,將一個儲物戒拿出來給沈顧容看。
沈顧容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儲物戒上還有歲寒城的標記,應該是鏡朱塵送的。
他好奇地將神識投入其中,看了看里面的東西。
片刻后,沈顧容愕然抬頭,看向牧謫。
牧謫垂著頭,囁嚅半天,才小小聲地說:“四師伯說,這些東西……很適合雙修的時候用?!?/p>
沈顧容沉默片刻,回想起那春宮圖上極其刁鉆的姿勢,以及儲物戒中一堆奇奇怪怪只看著就異常淫邪的“工具”,神色復雜地看著牧謫。
“沒想到,牧謫看著挺溫柔,床上竟然喜歡玩花樣?!?/p>
沈顧容肅然地想:“作為師尊,我要努力滿足徒弟了。”
牧謫:“……”
牧謫:“???”
他師尊,是不是又誤會了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____。【填空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