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顧容:“啾啾——嘰!”
混亂間,一個糕點直直砸在了沈顧容腦袋上,把他未完的啾硬生生砸了回去。
牧謫看到外面的驚濤駭浪,沉默著運起體內(nèi)靈力,想要用為數(shù)不多的靈力凝出一道結(jié)界護住兩人兩鳥,以防萬一。
靈力在靈脈中緩緩匯聚成潺潺小溪,擯除掉周圍的嘈雜聲,一個極其有辨識性的聲音驟然闖入他的耳畔,將他撞得整個人都懵了。
沈顧容在那啞著聲音叫著。
“有水鬼,會吃人的水鬼啊啊??!”
“不是說水鬼會誘騙活人拉其下水,以此來擺脫輪回嗎?我今日同他對視了,他……他會不會是來抓我做替死鬼的?!”
“掌教師兄!師兄救命!”
牧謫:“……”
牧謫稚嫩的小臉上有一瞬間的空白,他不可置信地瞪著趴在桌案上的小紅鳥,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是在一場荒唐大夢中。
他呆怔了許久,外面的波濤洶涌已經(jīng)完全停止,河邊安靜如幽潭,原本花毯似的花瓣被悉數(shù)刮到了岸邊,連百姓放的花燈也一只不見。
整個雪夜河前所未有的平靜。
離索拎著劍從木梯走了上來,看到兩人無事,這才松了一口氣。
虞星河看到他立刻撲了過去,害怕道:“師兄,怎么了剛才?是不是有鬼修?”
離索哄他:“無事,一只小小的水鬼而已,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誅邪打跑了?!?/p>
虞星河這才放下心來,但還是怕得不行,拽著離索的手不愿意松開。
離索牽著虞星河回去,看到一臉失魂落魄的牧謫,還以為他是被嚇住了,正要安慰他就聽到木梯下傳來一陣聲音。
“大人!大人您無事吧?!”
“我……我無事,不唔……他逃掉的。”
“您已經(jīng)盡力了,若不是您身體不適,定能一擊將那水鬼收服!”
“是啊是啊,大人,咱們還是先下船吧?!?/p>
“不……”
接著便是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順著木梯傳來,好像有人上來了。
離索一愣。
沈顧容聽到水鬼被打走了,立刻就不慫了。
他以為牧謫被嚇到了,正在賣乖地蹭著牧謫冰涼的掌心,聲音軟軟地叫著:“啾啾?!?/p>
“不怕,水鬼被打跑了?!?/p>
牧謫:“……”
牧謫怔然看著他,一時還是不能回過神來,稚嫩的小臉上罕見的全是掩飾不足的脆弱和難過。
沈顧容又心疼了,他蹦到桌子上散落的糕點旁,挑選了個圓圓的糕點,叼著蹦到牧謫手邊。
“吃,吃這個,壓壓驚。”
牧謫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沈顧容見他臉色好看了些,連忙又去叼糕點給他。
溫流冰跟隨著水墨弟子契一步步邁上木階,準(zhǔn)確無誤地尋到了飛廬窗邊的小隔間。
離索已經(jīng)滿臉喜色地將竹簾扯開,雙眸滿是碎光地看著不遠(yuǎn)處的人。
溫流冰帶著幾個誅邪快步走來,他手中還有一把帶血的長劍,好像剛殺人回來,看起來氣勢極其駭人,隔壁的客人見到全都嚇得縮回去不敢再看。
遇到誅邪行事,不是什么好事。
溫流冰大步走到離索邊,盯著那水墨契長了翅膀似的在空中飛了兩圈,才輕輕落在了……一只小肥鳥身上。
溫流冰愣了一下。
沈顧容還在鍥而不舍地給牧謫叼糕點,正挑挑選選圓形的糕點,突然感覺自己眉心落了個東西。
他仰頭一瞧,是一只黑白色的蝴蝶。
鳳凰本能作祟,他展開翅膀撲了一下。
離索徹底回過神來,歡喜道:“三水師兄!”
溫流冰方才已經(jīng)吐過一回,此時頭暈?zāi)垦?,腦海一片空白,半天才認(rèn)出來離索。
他將寬檐幃帽摘掉,微微點頭,算作打招呼。
接著,所有人沒有料到的是,溫流冰突然規(guī)規(guī)矩矩彎腰頷首,對著桌案上的撲蝴蝶的小赤鳥行了個弟子禮。
沈顧容也一愣,這人誰啊?
溫流冰沉聲道:“弟子三水,見過師尊。”
此言一出,周遭一陣死寂。
所有人都仿佛雷劈了似的呆怔在原地,不約而同將視線落在那肥成一個圓的小紅鳥身上。
沈顧容:“……”
沈顧容有些迷茫地看著面前的男人,腦海中飛快閃過同此人相關(guān)的記憶。
“溫流冰,三水,沈奉雪大徒弟?!?/p>
沈顧容:“……”
哦。
沈顧容不知道是不是被突如其來的身份暴露給震傻了,在所有人風(fēng)中凌亂的一剎那,他心中一片詭異的平靜。
他看破紅塵,他六根清凈。
“溫流冰,是吧?”
沈顧容面無表情地心想。
“很好,你被逐出師門了?!?/p>
作者有話要說:
沈·一丟人就把徒弟逐出師門·顧·惱羞成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