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間仿佛有兩個一黑一白的小人在相互打架。
“不要隨意窺探他人神識?!?/p>
“之前他沈奉雪都能隨隨便便侵入我的識海,我為什么不能反過來看他的?”
“師尊知道會打死我的?!?/p>
“是他將靈力輸入我的丹田,要怪也是怪他自己?!?/p>
牧謫頭疼地按住了額頭,最后他還是年紀太小,又擔(dān)心沈顧容會對虞星河不利,還是沒控制住自己再次運轉(zhuǎn)體內(nèi)的靈力。
沈顧容心想:“回來住好啊,回來住我就能天天揉團子了?!?/p>
“還是虞星河脾氣好,讓抱就抱,讓揉就揉,不像這個小崽子,抱一下都不行?!?/p>
牧小崽子:“……”
沈顧容之前似乎是沉迷折騰牧謫,哪怕虞星河每天撒歡地在他面前賣蠢,沈顧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這次沈顧容突然要虞星河回來,牧謫還當他在打什么壞主意,沒想到卻聽到了這些話。
沈顧容:“牧謫到底什么時候能愿意讓我抱?”
牧謫:“……”
牧謫一個踉蹌,腳一崴,直接摔到了三層臺階之下。
沈顧容嚇了一跳,本能伸手一把將牧謫卷到了懷里。
牧謫驚魂未定,愕然看他。
沈顧容抱緊他,眸光微垂。
“哎,這小子看起來冷冰冰的,抱起來倒還挺軟?!?/p>
牧謫:“……”
牧謫臉微微綠了。
沈顧容把他放在臺階上坐著,自己單膝點在下方石階,不顧牧謫微弱的掙扎一把握住了牧謫的小腿,輕輕捏了捏牧謫的腳踝。
牧謫吃痛地“嘶”了一聲,一出聲立刻死死咬住唇,把痛呼聲強行吞了回去。
沈顧容挑眉看他:“疼?”
牧謫死死咬著牙:“不、不疼?!?/p>
疼也不叫。
沈顧容不太相信,嘗試著又輕捏了一下。
這下牧謫疼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沈顧容:“哈哈哈哈哈!倔小團子還真好玩?!?/p>
牧謫:“……”
沈顧容見牧謫沒力氣掙扎,伸出雙手想要把他抱在懷里。
牧謫小臉蒼白,咬著唇倔強地小聲說:“我自己能走?!?/p>
沈顧容見他滿身寫滿了抗拒,只好起身后退了一節(jié)石階,說:“那你嘗試著走幾步?”
牧謫特別能忍,腿腕劇痛無比但還是不想在沈顧容面前丟人,嘗試著往前跳了一下。
離人峰石階本就陡,牧謫的小短腿平時走都很費勁,更何況還傷著。
他蹦了兩下徹底沒撐住,直接一個踉蹌直直朝著石階摔了下去——要是這一下栽實了,肯定會磕個頭破血流。
牧謫一陣驚慌,正要伸手撐住石階緩沖一下,就嗅到一股苦澀的藥香,接著一雙手輕柔地接住了他,把他小小的身體穩(wěn)穩(wěn)地擁在了懷中。
牧謫臉騰地一紅。
沈顧容垂眸,透過輕薄的冰綃能看到他淺色眸瞳的一派柔色。
沈顧容輕聲說:“沒事吧?!?/p>
牧謫呆了呆,心尖微微一顫。
下一瞬,他就聽到沈顧容拼命忍笑的聲音。
“這孩子真倔,都疼得眼冒淚花子了竟然還說不疼。”
“不愧是我徒弟,真能裝啊?!?/p>
“哈、哈、哈、哈!”
牧謫:“…………”
牧謫面無表情地抱著書,掙扎著伸小手推沈顧容的衣襟,小臉不知道是氣得還是臊的一片通紅。
他有心從沈顧容懷里蹦出去,但又實在疼怕了,只能咬著唇一聲不吭,把抗拒直接寫在了臉上,想讓沈顧容自己良心發(fā)現(xiàn)。
可惜沈顧容眼瞎,把他抱得死緊,沿著石階慢悠悠往上走,還有閑情和牧謫閑聊。
“你怎么想起來借這本書?”
牧謫還在賭氣,悶聲不理他。
沈顧容也不覺得尷尬,又問:“那你認得幾個字???”
他只是想問問牧謫認不認得字,畢竟小反派虞星河連“誅邪”兩個字都不認得,牧謫比他還小,應(yīng)該也是半斤八兩。
但是在他做完故意捏完牧謫的腳踝、還強迫把人家抱在懷里這種遭人恨的事后,再問出這句話,莫名有種故意嘲諷的嫌疑。
牧謫被他虐習(xí)慣了,當即就想歪了。
他悶聲說:“靜心經(jīng)上的字,我全都認得?!?/p>
沈顧容正巧看到了不遠處的泛絳居,聞言語調(diào)沒什么起伏地夸贊他:“哦,可真聰明?!?/p>
牧謫:“……”
聽著更像嘲諷了。
牧謫沉寂了幾日“欺師滅祖”的心再次躍躍欲動。
沈顧容心大,沒察覺到牧謫敏感的小心思。
藏書樓和泛絳居在同一條山階上,讓沈顧容沒什么困難地順利到了住處。
他本來想把小牧謫送回偏院,順便再溝通溝通師徒感情,但牧謫一直掙扎著要下來自己走,沈顧容只好把他放了下來。
牧謫小臉通紅,一瘸一拐地朝偏院蹦。
沈顧容在后面說:“真的不要為師送你回去?”
小牧謫蹦得更快了。
作者有話要說:
牧謫漲了一秒的好感度立刻驟降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