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子趕緊跑著帶路,看著他半彎著的身子,魏靈央眼里閃過一絲疑惑,她覺得更不對勁了。
雖說都是太和殿的人,但以往來未央宮的大都是文公公,且每次態(tài)度恭謹,讓人挑不出絲毫毛病,那般滴水不漏的人怎么會帶出這樣的徒弟,實在是蹊蹺。
前面跑著的小順子,現(xiàn)在悔的恨不得回到過去給自己兩耳光,他怎么就忘了,這是皇后,不到最后關(guān)頭,是誰都不敢輕易動的,幸好沒有誤了正事,要不然他這條小命要不保了。
魏靈央出了未央宮,穿過御花園,徹底離開了后宮的范圍后,看著守在各條宮道上的御林衛(wèi),緊張的不停吞咽口水,怎么這么多人,平日里可沒有這么多人的。
待到了太和殿門口,看著燈火通明的殿里人影來回走動,她的心更慌了。
殿里的影子具高大壯實,不是平日里在景安帝身邊伺候的內(nèi)侍能有的,細碎的低談聲聽的不太真切,但莫名的讓魏靈央感覺到毛骨悚然,好似有猙獰的巨獸正在里面等著將自己吞吃入腹。
“皇后娘娘,請吧”小順子陰陽怪氣的開口,魏靈央撇了他一眼,緩步順著白玉石階往上走,搭在小腹上的雙手控制不住的顫抖。
“皇后娘娘到”隨著通傳,正殿的殿門緩緩被打開,魏靈央腳下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血腥味撲鼻而來。
她慌亂的抬眼,看到了里面正在擦劍的男人,這個人她以往在宮宴上見過,是梁王!
梁王的父親是景安帝最小的弟弟,聽聞當年在景安帝帶兵前往烏茲的時候,他沒少在王城折騰,給還沒登基的景安帝找了不少麻煩。
雖說最終景安帝棋高一招,登臨皇位,但在太后的袒護下,梁王也只是被圈禁王府,爵位并未被削。
梁王死后,世子承襲王位,平日里跟個隱形人一樣,沒想到竟都是裝的。
“皇后娘娘怎么不進來?是要臣去請嗎?”晃神間帶著寒意的聲音響起,血腥氣更重了。
到了這時候魏靈央就算是個傻子也反應(yīng)過來這是怎么回事了,努力壓制住胸口翻涌的惡心,她佯裝鎮(zhèn)定的往里走。
左右立著的人一個個眼神兇惡,盯得她腿肚子發(fā)抖,她大概瞟了一眼,這殿里最起碼有小百人。
魏靈央并未理會梁王虎視眈眈的眼神,徑直就往后殿走,這太和殿她雖然沒在清醒的時候過來過,但宮中的布置大都相似,前殿不見景安帝,那就只能在后頭。
“唰”一聲利劍出鞘攔在魏靈央跟前“皇后娘娘這是什么意思?”梁王的聲音離得很近,近到魏靈央感覺他手中利劍的寒意要將自己凍裂。
“本宮應(yīng)陛下宣召而來,自然是要先去拜見陛下”魏靈央佯裝鎮(zhèn)定的開口,好像沒有看到擋在自己身前的長劍“倒是梁王你,在太和殿擅動兵刃,是何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似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梁王仰天大笑,他的人亦跟著一起嗤笑出聲,魏靈央的耳朵都要被吵聾了。
”我要做什么?皇后娘娘看不出來嗎?嗯?”長劍輕佻的拍在魏靈央的身前,梁王的語氣里盡是不懷好意“魏鶴遠那老小子倒是生了個有趣的女兒”
“王爺!”熟悉的聲音讓魏靈央忍不住的側(cè)目,是祁沐。
是了,若不是有他,這王城的禁軍,想必也沒有那么容易被梁王控制。
“梁王你這是謀反!”
“不不不,皇后娘娘你這可就說錯了”梁王一臉不耐煩的看了一眼祁沐,整個態(tài)度大變。
“趁太子不在,帶人圍了太和殿,挾持陛下,又假傳圣旨將本宮騙來,你說你不是謀反?梁王,你這話垂鬢小兒都不會信,你讓開,本宮要見陛下”
“皇后娘娘,我叫一聲皇后娘娘是敬你,但若你再這么鬧下去,這里可就要沒有皇后娘娘了”梁王似乎是耐心告盡,手上的長劍猛的一下抵在了魏靈央的脖子上,冰冷刺骨的寒意,讓她渾身血脈凝固,她從未有一刻覺得死亡離自己這么近。
“靈央,你不要再犟了,王爺是有苦衷的”祁沐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將她從梁王劍下扶出,小心翼翼的帶著她往外走。
魏靈央突然就想起了他在護國寺說的話,狠狠的甩開他的手“你離我遠些,祁沐,祁大將軍一世英名,怎得就生出了你這樣的兒子!”
“靈央,我”伸過來的手,再次被甩開。 ↑↑緊繃著弦的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他們千方百計把我騙來,總不會是要殺我的,定有別的企圖,不能慌,我不能慌。
魏靈央仰起下巴,仿佛沒有看到那些兇惡的眼神,一臉倨傲的走至正坐的右下首坐下,事到如今,她倒要看看他們要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