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心刃(五)
帳子里頭燒著淡淡的沉水香,窗下一架素色的紗燈,白霧從瑞腦銷金獸的口中飄散,淡淡裊裊,聚而不散,此刻卻漾開一種澀澀的苦意。
江采衣蹲下身去,地面青磚細鱗鱗反射堅硬的光,燭火冷的像是冰過的砒霜,她的指頭摸到了沉絡扔在腳底的那個繡囊,她抬起頭來,望著燭火中模糊不清的帝王。
皇帝低垂著眼,殷紅描玄紋敞衣陰暗幽冷,他微微凝眉,略帶涼薄和冷冽,難辨喜怒。曠野的潑天雨霧冷如霜降,有宮人小心翼翼無聲穿行?;噬弦返亻L袖湮染在淡淡香霧里,宛如云中,讓人看不清楚。
她張了張嘴,可是有什么東西堵在嗓子眼里頭,許多話都在腦子里擁擠洶涌,卻找不到頭緒解釋。
蒹葭,蒹葭的頭發(fā),裝在繡囊里,貼在心口,已經(jīng)成了一種習慣。她曾經(jīng)以為自己會一直一直的愛著,君以此始,必以此終。
她遇到蒹葭的時候,正是垂髻的小小少女,彼時正是秋天,煙波深處的白蘋開著細細的素白花朵,她滑倒在旭陽湖水中,湖水冷的透骨,卻讓她遇到了那個異常溫暖的人。
旭陽細雨濕流光,芳草年年與恨長。她離開旭陽的時候,一步三回頭,錐心刺骨。旭陽湖遠遠望去像是天邊的一輪明月,一朝作別去,相忘煙水里。
蒹葭于她,不僅僅是曾經(jīng)的戀慕,而是一種溫暖的依托。蒹葭就和玉兒一樣,是她回憶中最清澈的所在……江采衣手背抹去眼眶的淚珠,于一室死寂中沙啞的恍然開口,想要把曾經(jīng)的一切解釋給眼前的人來聽——陛下,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腳踝上系著玲瓏骰子安紅豆鏈,貼著肌膚發(fā)燙。想起他親手把那串紅豆鏈系在她腳踝上的那日,他唇畔含笑,潔白的指腹貼著她的足底輕柔滑動,一室春光說不盡的澄凈。
頭頂是密集的雨聲,賬外風中落花如雨,宮燈在飄渺的昏黃中擺蕩。
陛下,不是你想的那樣……
話還沒有出口,就看到沉絡輕輕拿起桌上的燈盞,將手中的那縷銀發(fā)湊上火苗,靜靜的焚燒。
江采衣腦袋轟然發(fā)震,睜大的瞳仁里倒映著刺目的銀光,蒹葭的銀發(fā)發(fā)梢被燭火烤的卷曲,一段段的焦黑成灰。
玉兒的遺體,蒹葭的銀發(fā),一個至今下落不明,另一個就要在燭火上消失成虛無。
“不……”江采衣抬頭,三步并作兩步撲至沉絡足下,在皇帳廣闊的中庭屈膝跪倒,一把拽住皇帝前襟殷紅如血的下擺:“不要!求陛下開恩——”
沉絡不為所動,淡淡踢開她,“朕開恩,饒你這一回。以后安心過日子,別想些不該想的?!?/p>
“陛下!”江采衣一時間顧不得別的,雙手緊緊撲上去抓著他的手腕,“求求陛下開恩!……這是臣妾故友的東西,求求陛下讓我留下它吧,臣妾只剩下這個了……”
她一輩子都在也不會再見到蒹葭,一輩子也不會回去旭陽。那片寄念了她所有童真和歡樂的土地此生再也不能踏足!旭陽湖水美得碧藍,葬著她小小的玉兒,養(yǎng)著蒹葭。離開旭陽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這輩子只剩下這一縷銀發(fā)可以握在手中回憶。
“求求陛下……”
一分分的,沉絡從江采衣手里抽回被她攥得緊緊的衣襟,慢慢扭頭,陰鷙冷笑,“求?求朕納江采茗入宮?求朕留下你舊情人的頭發(fā)?江采衣,你長本事了!”
朔風一陣緊似一陣,那縷銀發(fā)被越燒越短。
江采衣被摜倒在地上,還是撐起身子苦苦抱著他的手腕,指尖到發(fā)絲寸寸冰寒,于幽淡燭火中哀哀仰望著他,仿佛有無窮無盡的悲哀隨著淚水薄發(fā)而出,如此絕望而哀慟。
“陛下,臣妾知道錯了,臣妾知道了……”
“知道錯了,卻還是不愿意放棄?要這東西陪著你一生一世?”沉絡冷笑,牙齒咬的幾乎酸的迸出血,一字一頓,“果然是情深意重!”
他一手撥開燃燒的燭火,荷瓣鎏銀小盞滾落在青石磚上,牛油潑了一地,火焰順著潑灑出來的牛油轟然燃燒,帳內(nèi)驟然亮如白晝。
散在地上的銀色鱗片堅硬而圓潤,觸手寒涼如雪,沉絡踢開那堆鱗片,俯下身子將江采衣一把扛上肩,“這銀色寒玉是什么東西?你就是用它來妨礙朕的皇嗣???”
“沒心沒肝的東西,仗著朕寵你,還想弄出什么幺蛾子出來?一次兩次朕當看不見,你還來勁了?”沉絡冷笑,反手將她的整跟手臂折在背后,他手上細細的金龍鏈盤爪相扣,映錯著白的像玉一樣的肌膚。龍頭上兩顆綠寶石龍睛仿佛活的一樣閃爍透亮,灼灼瞪視著她。
“陛下!”她整個人倒掛在他的肩背上,天旋地轉(zhuǎn)間整個人差點昏眩,他背上的大襟衣刺繡硌的她臉頰發(fā)疼,淚水淹過傷口,一片透骨刺痛。
蒹葭的鱗片??!……是啊,她怎么能忘了?蒹葭的鱗片是至陰至寒的東西!她一直沒有能夠懷上他的孩子,就是因為這些鱗片……難怪他這樣憤怒,難怪他這樣生氣!
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很想很想生一個他的孩子,想要為他孕育一個皇兒……江采衣緊緊抓著皇帝背后展衣的刺繡,淚水一直淹到了喉嚨。這樣的一層誤會疊著一層,猶如攪亂的團麻,絲絲扣結(jié)在一起,千言萬語也無法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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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床被搬了出去,暫時還沒有換新的進來,江采衣頭暈目眩的被甩下地,背脊狠狠撞上大帳中央蹲跪著的銷金獸。
濕冷的雨氣從帳底的篾竹簾下透進來,吸進口鼻的空氣也是冰冷的,江采衣跌的全身骨頭都在劇烈顫抖,冰冷的金屬銅獸貼在背上,她幾番咬牙想要遏制也無法止住。一呼一吸間,五臟六腑都凍得瑟縮起來,肺里更是一抽一抽地隱隱作痛,像是有千萬把小刀子在里面肆意翻攪,直想彎下腰把整個胸腔都咳將出來。
皇帝傾身跪在她身前,手指伸入她的裙裾,將兩條細嫩的大腿架開,以近乎捏碎她骨頭的力量向上折起。
“……陛下,你要干什么!”她驚叫一聲,驚恐向后縮著身子。
“自然是干你,不然你以為朕要干什么?”沉絡聽了這話淺淡勾了勾唇,撕扯她衣襟的手勁卻是和表情完全相反的悍然,“你心里想惦記誰都隨你,但給朕記好了,作為宸妃,開枝散葉是你的義務!皇嗣綿延,國本宗祠,豈容你亂著性子胡來!”
他不顧她的反抗,把那水人兒一樣的丫頭衣服層層撕開,翻過身去抵著冰冷的銅獸,將她的頭顱死死壓在銅獸拱起的背脊上!
他吻她的后頸,連唇齒都似含著冰碴,刻肌刻骨的寒冷。
“你進宮是為了什么?朕的恩寵?朕這就給你恩寵,往后也方便你仗著這恩寵在外頭作威作福,誰也不敢吱聲一二!”
遙遠的雷火劈下蒼雨茫茫的大地,把天際照的一片青白,一株枯老的梨樹被雷火劈開,熊熊燃起橘色火焰,轉(zhuǎn)瞬就被大雨澆滅了,在暗夜中冒著焦灰色的白煙。
巨大堅硬男性欲望毫不溫柔,生生撕開她濕滑緊窒的身體,江采衣身量較弱,花穴異常緊小,連頂開都艱難,這么整根戳進來,江采一下子疼的渾身直冒冷汗。
她面朝下被摁在冰冷獸身上,小動物一樣恐懼的瑟瑟發(fā)抖,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心。痛楚讓她想要躲開他的下顎,結(jié)果被他用手扼住下巴,生生扳了回去。
他毫不留情扯著她的頭皮,指尖的殷紅妖嬈,仿佛沾了血的珊瑚,在夜色中盈盈燃燒。
“不要……不要……陛下……”他的欲望太猙獰太暴烈,凌虐一般在她腿間挺刺,那樣猛烈的聳動像一波波燒灼澎湃的火,狠狠頂入花穴,兇狠而暴虐。
江采衣趴在銅獸上,帛衣凌亂的卷在腰部露出豐白的臀瓣,她的膝蓋磨在粗糙的地面上,一道道鮮紅印痕。她一面哭著一面攥緊了拳頭推拒他,用盡力氣,推的手都發(fā)疼,可他的肩膀仿佛鋼鐵一樣難以撼動。
淚水模糊間,他側(cè)過頭來吻著她的嘴唇,連名帶姓的喚她,有種淡淡的恨意,有種淡淡的強迫和猙獰意味。
“嗯……嗯……”她難堪的咬著唇,大雨反射著雷光射進來照著著她光滑的纖細雙腿,沉絡更強勢的掰開她的雙腿,緊密花穴被野蠻撐開,他按著她的背脊,從她身后狠狠頂入欲望,激烈的喘息著。
她嬌弱嬌嫩的花穴不停抽搐吮吸,想要推擠他,反倒令他銷魂的連連輕笑,大力抽插中肉體相接,發(fā)出淫靡浪蕩的響動。晶瑩蜜液順著他的抽動被帶了出來,沉絡彎下身子,傾身伏在了她背后,緋紅的袞袍攏在潔白的內(nèi)襟上,柔軟青絲在四周蜿蜒迤邐散。
江采衣像個孩子一樣哭著,毫無章法,哭的委屈又傷心??此?,看她哭,那淚水怎么那樣燙熱那樣澀苦,一路苦到他心里,燒到他心里。她這樣哭著這樣求著,他這樣心疼,可她的哭泣是為了別人。
沈絡冷笑,笑容帶了絲奇妙,指頭扣著她不斷掙動的肩膀,鮮紅指甲陷入肌膚,“哭什么,朕今晚沒耐心和你磨蹭?!?/p>
他身下動作越來越強悍,卻偏偏又十分溫柔的低頭去,將她滴落的淚水吮落。她躺在銅獸上冷得發(fā)抖,胸前被堅硬的金屬硌的生疼,反射性的掙扎著抗拒。他收緊了手臂,箍的她骨頭格格作響,壓住她掙動的雙腿,狠厲的來回挺進。
外面大雨瓢潑,那樣的雨聲,那樣的驚雷,猶如凝咽滯澀的簫聲,猶如女子的哭泣。
江采衣昏茫的搖頭,頭悶悶的疼著,他優(yōu)美下巴用力的抵著她的頭頂,生生壓抑,幾乎讓她血液逆流。他的唇瓣冰涼,傾身慢慢親吻她沾著淚水的唇,軟而寒薄。
他的雙臂撐在她臉側(cè),微微浮起青筋,美艷帝王的指頭緩緩收緊,壓抑了呼吸,鼻尖抵上她顫抖的唇。漆黑的頭發(fā),玉白肌膚,鮮艷殷紅的唇,冷而幽深的眼睛。
心頭滾著的怒火仿佛燒刀子一樣,沉絡埋下頭去,將冰涼的舌尖抵入她的口腔。
微微的,就蔓生起血腥氣。
他咬破了她的唇。
銳痛猶醒,江采衣微微張開眼睛,濕潤的,淚濕的,卻又眷戀的看著他。
一種陌生而激烈的排斥感竄上脊椎,北周年輕的天子冷冷看著,將指甲掐入了手心的肌肉,銳痛不止。
她的力氣哪里能撼動他一分?被這樣壓著近乎于施暴的侵略著,她仿佛抽干了筋骨一般軟軟癱在地上,手指緊緊蜷縮起來貼著冰冷的青磚,連喘息聲都漸漸消弱。
賬外,猛然傳來女人的哭泣聲,在雨中細細一線,江采衣聽到那聲音狠狠一顫,滿是淚水的抬起臉來!
外面……外面,江采茗曾婕妤還沒有走!她們就跪在外帳,隔著一層篾竹簾,兩層絲帳,一層牛皮。這能夠阻隔視線,卻不能阻隔聲音!
江采衣瘋狂的掙扎起來,“不要!讓她們下去……”
“下去?下去怎么見證朕對你的恩,對你的寵?”沉絡長長的青絲就垂了下來,逶迤在她臉頰一側(cè),肌膚如同淬玉一般,更襯得那容色妖艷,艷到了極致,反倒透著暴戾,“能把女人送上朕的床,想你是什么臉面也不要了。這會兒也就把臉皮往外頭放一放,服侍的朕舒服,這事就給你了了!”
他一手圈著她掙扎的身子,下腹抽送的動作越快,淡淡冷笑,“叫。你若叫的不歡心,誰又能知道你有多么得寵?不想被朕在這里弄死你就規(guī)矩點,放開了叫喚,讓外頭的人都聽到朕是怎么寵你的!”
她越掙扎只會讓他越強硬,身下的花穴抽搐著不斷縮緊,沉絡被她吮的喘息連連,抓緊豐滿的臀壓在下腹強悍抽動。
“嗯……嗯……啊……皇上……”采衣被他漆黑的長發(fā)蓋滿肌膚,艱難的大口的呼吸著,他形狀優(yōu)美的指頭優(yōu)雅而用力的撫摸著她后仰的纖細脖頸,仔細的,一點一點用讓她發(fā)疼的力道愛撫。
艷麗的緋色衣擺隨著他腰部的挺動滑落到地上拖曳,邊緣被水汽的寒意暈染了,蜿蜒妖嬈的五爪狂龍,蟄伏在艷麗刺繡中。
巨大的欲望將緊密吸吮的花瓣插得翻開又閉合,又急又狠,嬌嫩花心不住的哆嗦,晶瑩粘稠的蜜液不斷隨著他的抽動滑下雪臀,沾濕了骨節(jié)分明的細長指頭,拉出粘膩的細絲。
她的皮膚有著新鮮牛奶般的顏色,渾身上下起了一層戰(zhàn)栗,劇烈的快感層層堆積,豐滿的乳房隨著他狂烈的撞擊激烈彈跳,沉絡輕笑,狠狠拍擊了幾下她抖顫的臀肉,微微的痛感傳來,她哭叫著隨著他的動作近乎于浪叫般的顫抖呻吟。
“嗯……夾得這么緊,弄得你很舒服是不是?嘖……”他冷冷輕笑,將她咬上他肩膀的腦袋抓下來,“松口,憑你那點力氣,也想咬朕?”
他按下她的手,微微收攏指頭,采衣就隱隱聽到自己肩膀的骨頭發(fā)出微微的隱痛呻吟聲,疼的一陣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