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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蒹葭·絡衣

第17章(1/2)


第 17 章 漩渦

春日褪去,夏天一天一天到來,梨花謝了石榴花開,晉侯府清雅的顏色中,隱隱透入了艷光。

宋依顏向來喜愛清雅恬淡的裝飾,江采茗自然繼承了母親的這一點,衣衫裝飾清雅仙氣,從來不講究艷麗,行走處只會讓人覺得不食人間煙火。

可是這晉候府里新來的二姨娘,卻完全不是這個樣子。

她喜愛大笑,喜愛花好月圓,喜愛一切繁華富麗的東西,她本人也嬌艷的仿佛豐盛花期的鮮麗牡丹,身子豐滿圓潤,白皙豐腴的讓人很不得摸上一把咬上一口,她衣冠裝飾嬌俏艷麗,總是在頭發(fā)和靴子上系著叮叮當當?shù)男°y鈴,聲音甜美至極。

這女子的笑聲十分甜美動聽,讓人聽了好像喝過夏日的冰草莓汁一般暢快,那小嘴兒甜甜蜜蜜紅的發(fā)艷,一個回眸勾唇都是無比的狐媚風情,再加上青春勃發(fā),真真一個要人命的小妖姬。

單單從容貌上來看,鶯兒的眉眼并不如宋依顏細致精美,可那渾身的光彩卻和宋依顏完全不同,一勁兒的青春靚麗。偏偏她又喜歡鮮艷顏色,往那里一站硬是分外奪目,就像是有人拿著一握烈烈紅梅放進了素淡的雪地里,盛開的絢麗。

鶯兒豐滿的身子歪在榻上,十分享受的撚起丫鬟捧來的冰凍櫻桃,丟進紅艷艷的小嘴兒里。

一旁的小丫頭看著臉都發(fā)熱,這位鶯兒姨娘舉手投足都充滿了媚惑,小嘴兒咬來櫻桃含一含,咬一咬,末了還要舔舔指尖。

……那櫻桃都沒她的嘴巴紅呢!

鶯兒媚眼兒一轉,看了看漸晚的天色,妖妖嬌嬌扭腰起身,“……侯爺呢?”

小丫頭撇過臉去,不敢看鶯兒露出紅裙的雪嫩大腿,耳畔陣陣嬌笑,清脆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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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里,宋依顏伺候著江燁一起用晚膳。

這幾日宋依顏十分沉默,連用膳都是淡淡的,江燁心中有愧,更是花了十倍的時間來陪她,卻怎么都喚不回愛妻昔日的笑臉。

席間只聽到筷著交錯的聲響,更添窒悶。江燁心里十分難受,宋依顏這副不冷不淡的樣子很是疏離淡漠,一連幾日都對他愛答不理的。

江采茗也食不知味,看著往日情投意合的爹親和娘親冷戰(zhàn)的樣子,心里如刀絞,恨不得立刻將那鶯兒亂棒打死,省的母親夜晚日日哭泣。

偏生,這位鶯兒姑娘……哦不,不能叫姑娘了,這位鶯兒夫人是打不得動不得也罵不得的。

因為那是皇帝御賜給江燁的二夫人。

自從鶯兒和江燁在青鸞殿顛鸞倒鳳之后,陛下就親筆諭旨,封了她二品誥命。鶯兒在品級上和宋依顏持平。她雖然是個妾,可也是個貴妾,想要不聲不響的打死了事,絕不可能!

更給人添堵的是,宮里的那位衣妃娘娘也擺明了給鶯兒撐腰!就在鶯兒跟著江燁回府的第一天,嘉寧姑姑就來候府傳話────“晉侯闔府上下,要好好善待鶯兒夫人,若有人和她過不去,就是和本宮過不去!”

除此以外,皇帝還賜了鶯兒無數(shù)金銀珠寶,甚至宮里的司膳嬤嬤都給她配了一個,鶯兒在府里的地位雖說壓不過宋依顏,可也沒低多少────鶯兒的月例銀子從宮里支取,要多少有多少;身邊大丫鬟都是宮里的姑姑,比府里頭的大丫鬟還伶俐;鶯兒吃穿用度都不靠晉候府,衣妃還另外貼補給她不少……這樣的二夫人,又生了一副艷若桃李的模樣兒,晉候府里哪一個也不敢瞧低了她去。

就在鶯兒剛剛入府的早晨,趁著江燁上朝,雪芍領了家里十幾個丫鬟婆子氣勢洶洶的趕往她住的別院────香梨館,正打算尋個由頭給這新姨娘一個下馬威,哪知道……

“喲,來得可早么?!?/p>

妖艷的紅衣美女輕靈嬌笑,水靈靈的大眼睛精光閃閃。她粉胸半掩,絲毫不知羞恥的將一身雪白肌膚袒露,嬌滴滴的放肆大笑。

鶯兒玉手一撈,就將一張金黃絲絹擋在了身前。

“來呀,來呀!”鶯兒紅艷艷的小嘴兒嘟起,十分招惹人,“想整治我盡管來呀,有本事,踏過皇上的圣旨來打死我呀!”

她大笑,笑得雪芍她們臉都白了。

這二夫人將圣旨擋在胸前,哪一個不怕死的敢沖上去教訓她?!

況且這鶯兒也不知從哪個勾欄女子那里學來的厚臉皮,十分潑辣無恥,只要有機會出現(xiàn)在侯爺面前,就一副恨不得纏上去的下賤樣子,那抹胸都快扯到奶子下頭去了!

宋依顏被她的無形無狀氣的直噎,無處發(fā)泄,只好和江燁置氣,一連幾天都不搭理他。

江燁自覺心中對妻子有愧,便盡量遠離鶯兒,也不和她親近。

一方面是因為宋依顏,另一方面,他也并不信任這個御賜的美人。說不好,鶯兒就是沈絡放在他身邊監(jiān)視的探子。

只是他不靠近,不代表美人不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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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兒夫人……侯爺和夫人正在用膳……鶯兒夫人你不能進去……”

鶯兒扭腰擺臀的來到江燁和宋依顏用晚膳的庭院,站在院門外的雪芍剛剛伸手要攔,就被鶯兒劈手一個巴掌扇翻在地上!

鶯兒笑吟吟的揚著上挑的眼角,朝地上唾了一口,“反了天了,你這老貨也敢攔我的路?膽子忒大!也不瞧瞧你那枯手爛牙的,配碰姑奶奶我一根指頭么!”

雪芍捂著鮮血滲出的紅腫嘴巴恨恨的盯著她,那俏麗的美人兒揚著下巴施施然越過她癱倒的身軀,末了還狠狠一腳踢上她的肚子!

“怎么,你還不服氣?瞧你今年也三十多了,還是個二等婆子吧?嫁不出去,打算留在侯爺府里吃干飯么?不要以為大夫人慈眉慈心,你就可以粘巴巴賴著不走!”

雪芍一向是宋依顏跟前得臉的人,明明還只有二十七八,卻被叫做“婆子”,心里恨得直發(fā)苦,又被這么潑皮無賴似得罵了,頓時氣得渾身發(fā)抖。

鶯兒俏眸子一瞟,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她身后跟著從宮里帶來的丫頭白竹,高揚著頭捧著一碗熱騰騰的紅薯。

“嘖嘖,”白竹看了看雪芍的模樣,搖頭嗤笑,“瞧你,現(xiàn)在看著還是個姑娘,可你主子為啥也不尋思著給你配個婚事?你這樣,等熬成婆子了也不過是個給人洗腳的?!?/p>

雪芍臉色煞白。

這鶯兒夫人真厲害,三言兩語就挑撥離間到人心底最要緊的地方!

雪芍本來姿色就一般,本也就是旭陽鄉(xiāng)野的丫頭,跟了宋依顏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這幾年,她眼看著宋依顏的富貴,也不由得就升起許多小九九的心思。

她尋思著。就憑她對宋依顏這么多年忠心耿耿,宋依顏無論如何會把她嫁個不錯的富戶,做個富戶奶奶什么的。

哪里知道,宋依顏仿佛忘了這件事似的,從來不提。

雪芍心里著急,卻也不敢直接和宋依顏開口,只好等在晉候府里干耗,眼看著年紀越來越大,早就過了適婚年齡。

……莫非以后,真的要做個孤老的婆子么?

心里隱隱憂慮,雪芍癱在地上愣愣的捂著肚子。

鶯兒卻壓根不回頭看她,嗤笑一句后,自顧自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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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鈴嬌笑傳來,宋依顏清麗的美貌不禁皺了皺,而江燁也臉色不豫,旁邊的江采茗更是臉色不善。

那邊分花拂柳走來的明艷的姑娘,不是鶯兒是誰?

宋依顏雪白的容顏沈沈冷了下來,江燁連忙去按她的手,宋依顏只是輕輕躲開。

“你來這里做什么?回你的香梨館去!”

開口斥責的是江燁,冷冷沈下俊臉。

江燁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寒起神色的時候很有幾分嚇人意味,要是換了別的女子早就嚇得縮縮脖子退下了,哪知道鶯兒只是笑的更大聲。

“鶯兒來這里干什么?自然是來看看鶯兒我的夫君哪!”她聲音好聽極了,猶如黃鶯嬌啼,無比清脆。

江燁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頓。

那樣灑脫的,那樣甜美的笑……讓他恍惚了神色。

他仿佛在鶯兒身后看到了旭陽長滿杜鵑的野山坡。幼時,他就是那樣拉著翠秀在山花爛漫中,聽她飛揚的笑。

雖然十分厭惡江采衣,可是翠秀……卻是他心底深藏的,深藏的溫暖記憶。

青梅竹馬,少年夫妻。

翠秀死的時候,他太年輕,太看重和宋依顏的愛情,卻忘了那份深入骨髓的發(fā)妻的深情,當時的悲傷并不夠深,只是,一切都敵不過時間。

時間,讓得到的變的淡漠,讓失去的變的更珍貴。

他越來越經(jīng)常夢到翠秀,夢到她還是小女孩那時,趴在墻頭上對他莞爾一笑的模樣。他清晰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雨絲將她的臉蛋打的很濕潤,頭上一頂鮮紅的虎頭帽,襯著那粉雕玉琢的可愛女孩子。

對了,她的嘴角,有著甜甜的梨渦。那個時候他曾經(jīng)湊上去戳,軟軟的,惹得她咯咯直笑。

后來他娶了她,娶了她,那時候他沒有想過那么多,只覺得這個女孩子和他一起長大,他就要對她一輩子好。

可是,他對她那樣不好。

他讓他的妻,獨自將他送上戰(zhàn)場,拖著疲憊的身體照顧無數(shù)傷患,孤零零的在旭陽生產(chǎn),獨自在那樣冷的黑夜里死去。

他表面看不出來,他有太多的野心太多的事,可夜色翩然來到的時候,內(nèi)心卻有三百六十五道裂痕,每道裂痕上都刻有她銀鈴一樣的笑聲,飛灑在山野間。

宋依顏立刻發(fā)現(xiàn)了丈夫這一瞬間的失神,重重將筷子拍在桌子上!

鶯兒仿佛看不懂她的臉色一般,笑嘻嘻走上來,柔軟手臂當眾撒嬌般的環(huán)上江燁的脖子,就那么大咧咧的坐進了他的懷里!

“你……”

宋依顏粉唇顫抖,指甲掐入手心,失望憤怒的水眸大大瞪向江燁!

“你這是干什么?成何體統(tǒng)!”

江燁也大驚!使勁撕扯鶯兒的手臂,哪里知道這女子仿佛水蛭一般纏人,他越扯她越笑的花枝亂顫,豐滿飽滿的乳房更是隨著她的動作浪蕩磨蹭著他的身體。

“夫君────”

鶯兒喚,尾音拖得長長的,有點委屈又有點故意,韻味十足,“夫君那日在青鸞殿是怎么疼鶯兒的,夫君都忘了么?鶯兒好想夫君呢!”

說罷一個甜脆大膽的親吻狠狠落在了江燁唇上!

“你……”

宋依顏臉色一寒!江采茗連忙握住娘親的手,只覺得一片濕冷,差點兒氣哭,“爹爹!這女人放浪形骸,污了女兒的眼睛!”

宋依顏咬著唇含淚看著江燁,楚楚可憐,柔弱無端,看的江燁一陣心酸,連忙將身上八爪章魚一般的女人拽下來,怒聲呵斥。

可惜這鶯兒別的沒有,臉皮最厚,別人罵她厚顏無恥她當玩兒似得,被宋依顏那般楚楚可憐的怒視著,她臉上笑意一點不減。

“夫君,人家今日親手給你做了蒸紅薯呢,夫君你嘗嘗!”

咬著紅艷艷的豐潤嘴巴,鶯兒拿起熱騰騰的一只紅薯,就往江燁嘴里塞!

“你……”

宋依顏還沒開口,卻被鶯兒笑吟吟的打斷,“夫君,你好久沒有嘗過這個滋味了罷?”

香甜的紅薯湊近,鶯兒吃吃笑著,繞到江燁背后,奶子壓在他肩上,招搖的扭腰。

江燁倒沒有拒絕嘴邊的番薯,甜熱氣息撲來,讓他瞬間陷入迷茫。

這個味道他自從升任都司以來,十多年都沒有再碰過了……

當年,旭陽沒有食物,都是翠秀她們在大冬天里手指凍得通紅,一手一手從冰土里刨出紅薯來。她每次都刨的手指鮮血淋漓。

等他回家,她就將熱熱的烤紅薯一掰兩半,小夫妻倆吃起來分外香甜,日后不管怎樣的錦繡榮華錦衣玉食,他都再也沒有吃過那樣好吃的東西。

這位叫做鶯兒的女子,怎么能如此一刀一刀戳在他心底最要緊的地方!

江燁不由得去拿那只紅薯,卻見雪白小手在眼前一晃!鶯兒吃吃笑著將身體趴的更低,瑩潤的乳房鼓出來,幾乎擦上了他的臉!

年輕女性柔軟嬌嫩的軀體和柔媚芳香傳來,江燁不由得微微皺眉,咳嗽了一聲,掩蓋掉喉嚨的不自在。

不得不承認,這個鶯兒的身子生的是極極好的!水蛇腰,饅頭似的碩大乳房,彈性極其飽滿。

那日在青鸞殿里,她纏在他身上水蛇一樣起伏律動,野性十足,放蕩的讓人心蕩神馳……

想著想著腰下就有些緊繃,江燁閃神后抓回神智,毫不留情的狠狠將她推開!

“走開!在夫人和縣君面前你怎能如此輕狂!”他冷斥?!盎啬阕约旱脑鹤尤ィ ?/p>

鶯兒揚起眉,恨恨的跺了跺腳,靴子上的小銀鈴一陣脆響,分外嬌媚。

“我不!”

她一扭身子,倔強的站在亭子外頭,黑發(fā)上系著小小鈴鐺,隨著甩頭的動作更添幾分張揚。

這種動作若斯其他女人做來或許會十分粗俗,令人嫌惡,可是鶯兒生的有分異域風情,年輕嬌嫩,發(fā)火撒嬌都賞心悅目。

她哼了一聲,又跺了跺腳,“人家要在這里看著夫君吃!”

江燁拿這種牛皮糖一點辦法都沒有,急忙拉住宋依顏的手,“顏兒……”

“我就不在這里打攪夫君和姨娘開心了?!?/p>

宋依顏鼻尖一紅,甩開江燁的手就要走,急的江燁連忙起身拖住她。

“放開我!”她含淚低喊,淚水震出了眼眶,顆顆掉落,絞碎了他的心!

她噙著眼淚,看著那鶯兒飽滿的年輕軀體,心都要被戳成蜂窩!好疼好疼,那么疼!

一想起來在皇宮內(nèi),她心愛的夫君是怎樣抱著這女子喘息呻吟,浪蕩交歡,她就想把鶯兒的臉皮剝下來撕爛,想把她綁在火柱子上放在油鍋里,想一刀一刀凌遲她!

江燁十分無奈,這幾日他反復的和她解釋,已經(jīng)口干舌燥,卻依舊安撫不了宋依顏的傷心。

“顏兒……這女子是皇上御賜的,為夫不能推辭……”

“住口!”看著面前貌若春花的嬌艷女子,宋依顏緊緊攥住柔軟手指,含淚喝斷了江燁的又一次解釋!

“夫君……月下窗前,你說過今生今世永不相負,夫君,你說過的??!而如今你竟然……竟然帶回這么一個女人來羞辱我!”

宋依顏推開他哭著跑開了,江燁狠狠瞪了鶯兒一眼,連忙追去。

“福瑞縣君可別急著整治我?!?/p>

看見留在原地的江采茗神色陰郁,鶯兒嘻嘻笑著捂住嘴唇,“鶯兒我可是皇上賜給侯爺?shù)?,若是被陛下聽到鶯兒被二小姐整治,嘖嘖,那日后縣君想要進宮可就難嘍……”

她眼神婉婉一轉,笑盈盈的從江采茗身上滑過,語義不言自明。

江采茗本來打算叫家丁來,不由分說先教訓這不識好歹惹娘親哭泣的鶯兒一頓,也好給母親立威!哪知道這女子竟然如此油滑,先聲奪人!若是……

恨恨甩手,江采茗扭頭走開!

她以后是要進宮,長伴陛下身側的,如果她眼下對這位鶯兒動了手,只怕皇上會對她一點好感都沒有了……

腦中將母親和心上人權衡了一番后,江采茗終究還是屈服于對心上人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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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鉤,妖媚的紅衣美人翹著腳丫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紅唇一張,清脆咬下一瓣蘋果。

“鶯兒夫人,你何苦要在侯爺和夫人面前撒這個潑呢?”

宮里來的老嬤嬤嘖嘖搖頭,替她鋪好床被,絮絮叨叨,“侯爺原本就不信任你,你還一天到晚的跟侯爺找麻煩,又和衣妃娘娘走得那么近,侯爺他豈不會更加猜忌你?日后若想要親近……只怕難了?!?/p>

鶯兒嗤笑,“嬤嬤,莫非你以為我應該跟宋依顏學?裝的楚楚可憐善解人意,就能得侯爺?shù)南矚g了?”

“這……”嬤嬤擰眉。

“我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燭火恍惚,鶯兒紅艷的嘴角彎鉤,顯出一種微微的猙獰弧度,她對著燭火仔細翻看自己柔軟白皙的手,“我呀,偏偏就要和宋依顏完全不一樣,她往東我偏偏往西,否則我怎么扳的倒宋依顏?”

嬤嬤聞言擰起眉,“鶯兒夫人……那宋夫人和晉侯爺可是十幾年的結發(fā)夫妻,鶼鰈情深,豈是你十天半月能扳倒的?況且,宋夫人在下人中聲望很高,一副菩薩心腸,經(jīng)常開辦粥廠,每逢天災人禍她都會去寺廟禮佛,香油經(jīng)卷也不知道捐了多少……是個很有名望的貴婦,侯爺十分愛重的!”

鶯兒聽到“菩薩心腸”就噗嗤一聲笑出來,笑意中,隱隱殺氣彌漫。

“怎的,憑她還要成仙了不成?”鶯兒起身,靠著月晚窗前的木格楞窗,黑眸陰冷,幽幽紅裙曳地,那一剎那,她好似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冤魂,充滿了嗜血的仇恨和殺氣!

她漫不經(jīng)心擺弄著胸前垂下的黑發(fā),嘲諷冷笑,“就算她宋依顏真是個神仙,男人也不可能守著神仙過一輩子?!?/p>

“……”

“嬤嬤啊,”轉眼間,鶯兒又恢復了輕松自在的模樣,執(zhí)袖掩唇嬉笑,“你想想,這宋依顏的確不食人間煙火,是個空谷幽蘭似的人物,可你別忘了,江侯爺是個男人!一個男人年年日日月月對著同一種類型的女人,不會煩膩么?”

嬤嬤聞言似乎恍然大悟,“鶯兒夫人的意思是……”

鶯兒笑的花枝亂顫,聲如銀鈴,“她宋依顏占不了世上所有的好處!她要做空谷幽蘭,我就偏要做那沖天辣椒,男人吃慣了清粥小菜,你喂他一口肥膩的試試?他不一口吞了才怪!侯爺再愛重宋依顏,有一樣東西卻是她永遠沒有的!”

嬤嬤心悅誠服的微笑,將床上的錦褥攤平折開,“呵呵,如此,老奴思慮的確不及夫人?!?/p>

宋依顏的確柔美,可是她占了十幾年專房獨寵,卻也必然失去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新鮮感。

這是真真要人命的。

宋依顏占住了柔美端方,就必然失了潑辣隨性;她纖薄仙氣,就少了鶯兒豐腴性感的姿態(tài);她知書達理,鶯兒卻爽利刮辣,放進嘴里就像那嗆人的紅辣椒一樣,辣爽的感覺能從舌底直沖鼻腔!

江燁就像一個長期吃素齋的男人,將這么一碟子嗆辣椒放在嘴邊,再對比著對面已經(jīng)吃了十幾年的白豆腐,他能扛得住誘惑么?

所以鶯兒越是和宋依顏反差大,江燁就越容易上鉤!

可是嬤嬤還是略有擔心,“鶯兒夫人,侯爺就算圖一時新鮮寵愛你,最終,嬤嬤怕你還是難以固寵?!?/p>

一旦新鮮感過去,這位鶯兒夫人該如何自處?

鶯兒淡淡微笑,長長睫毛下漆黑的眼睛猶如深暗的古井,她躺在床上張開四肢,似乎是擁抱著什么虛空。

“嬤嬤,”

她淡淡的呢喃,“我其實啊,什么都沒有了呢。”

嬤嬤揚起眼皮,就看到那紅衣艷麗,嬌媚的如同盛放牡丹一般的姑娘,嘴邊噙著自嘲的笑,眼神卻仿佛黑暗里凝聚的刀鋒,簇起根根蝎毒尾針!

“我不要固寵,不要性命!就算是拼個魚死網(wǎng)破,我也要宋依顏永世所愛、生不如死!”紅色蔻丹如同白骨女妖的指甲一般在空氣中劃出尖銳的鋒芒,鶯兒艷麗的臉蛋猙獰扭曲,似乎是在喝什么人的血,撕扯著什么人的肉!

“我要一點一點的折磨她……我要讓她親眼看著她最愛的男人和其他女人纏綿,讓她一步步失去侯爺?shù)男摹@婊子憑什么要把自己的幸福凌駕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我最后還要把她……”

說著說著,鶯兒瘋了似的大笑,凄厲笑聲在房中回蕩,“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和衣妃娘娘,真是心有靈犀啊!”

“孩子……”

嬤嬤坐到鶯兒身畔,略感心疼,略感嘆息的,撫摸著她因為猙獰而恐怖的小臉,只覺得人生無端荒涼。

人性在遭受致命打擊以后所爆發(fā)出來的陰狠、偏執(zhí)、瘋狂真的會讓一個人變得陌生而瘋狂。

這個眸子仿佛浸了血的姑娘,是吏部尚書閆子航大人多年前在大街上救回來交給她教導的。這姑娘出身青樓,被救回來的時候一臉血跡斑斑,頭發(fā)都被泥土粘住了,她躺在內(nèi)宮的大床上,雙眼發(fā)直的瞪著燦烈的天空,眸子仿佛血一般鮮紅。

這孩子究竟經(jīng)歷過什么,她從來不說。

從來也不說。

可是嬤嬤能感覺到這女孩子性格激烈如火,極其有血性!若生為男兒,還不知道是怎樣的剛烈強悍!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必犯人!女人的天性總是會走陰柔和剛強的兩個極端,而鶯兒,就是那種剛毅果敢、敢想敢做敢當?shù)呐?,血脈中含著狂烈的因數(shù),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跟著侯爺出宮回府之前,嘉寧姑姑前來和鶯兒很是久談了一番,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似乎有什么極其微妙的共同目的,將江采衣和鶯兒緊緊系在了一起!

嬤嬤見過那位皇恩盛寵的衣妃娘娘幾次,只覺得……她和這位鶯兒性格中似乎有著某種相似之處,衣妃看起來比鶯兒嬌柔宛弱,可是那雙眼睛,和鶯兒一般,凝聚著悲傷而哀烈的刀鋒!

嬤嬤搖搖頭,將鶯兒收入懷中,究竟是自己照顧了好多年的孩子,如此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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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侯爺!”

寢房內(nèi)江燁正要休息,突然聽到管家慌慌張張的喊叫。

原本正在好聲好氣安撫宋依顏的江燁冷聲問,“怎么了?”

管家連連吸氣,抹去一腦門的汗,“侯爺請快快起身,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到訪!”

什么!

一同涼水從頭灌倒腳,江燁立刻從床上翻坐起身!

蘇傾容?

這么晚了他來晉候府做什么!

他和蘇傾容于公于私都沒有太大交集,蘇傾容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而他隸屬世族派系,無論在朝堂上、朝堂下,他們都沒有共同語言。

大晚上的,蘇傾容來他的府邸想干什么?

按禮制規(guī)矩,蘇傾容官居一品,無論如何也不應該親自登一個小小尚書的門。

莫名的就有點心慌,印象中,凡是被蘇傾容拜訪過的官員似乎都沒有什么太好的下場,而今,這個令人發(fā)毛的丞相居然登了他的門……

這么想著,江燁連忙整理好正冠袍服,命人開了中門迎接,匆匆趕往門口。

晉侯府邸朱紅的大門敞開,昏紅燈籠照著青栗色的石獅子,五尺石階上,北周第一權相籠著雙手,笑吟吟的站在門口。

江燁只覺得背后都發(fā)涼,都已經(jīng)月上中天了,蘇傾容為什么挑這個時間來拜訪?────簡直、簡直就像在和外人昭示,他江燁和蘇傾容有不可告人的往來!

否則,什么事情不能大白天商量,非要在晚上?

若讓慕容尚河知道了,恐怕更添猜忌!

“丞相大人!”

心里冷颼颼的,但江燁表面功夫做的極好,臉上擺出受寵若驚的笑容,殷勤迎上去,“下官失禮,不知丞相大人來訪,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江燁行了禮,側身讓出門口,“丞相大人,快請進!”

哪知道,蘇傾容并不挪動腳步,只是站在門外,微微一笑,修長白皙的手指籠在袖口中,沒有伸出來的意思。

“晉候,叫你所有的家丁來?!?/p>

蘇傾容淡淡開口,語調(diào)輕柔好聽,柔綿如同柳絲。

寒淡月色下,蘇傾容的面容呈現(xiàn)出一種雪色的白,漆黑眉目微挑,仿佛籠在煙里的一對水晶,輕盈的水色衣擺紗帛透月,潔白清麗的花枝在袖口的精細刺繡上妖嬈。

他的美是一種類似女子的柔靜的美,雪膚花貌,素衣長發(fā),仿佛將身后的夜色都映出了水一般的涼淡,偏生他眉心一顆紅色朱砂,那般明晰,硬是將他素色美化成了一種尖銳驚心的艷麗。

面對這種傾國傾城級別的美色風暴,江燁總有種頭皮發(fā)緊的感覺。若這位丞相大人是位女子也就罷了,不過是個紅顏禍水的傳奇。

可他偏偏是個男人!還是個丞相,位極人臣,是皇帝陛下的師尊,手握重權,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他陰一把的恐怖人物。

這么想著,江燁將臉上的笑容又調(diào)高了一點,心里卻相當緊張。他躲開蘇傾容的眼睛,僵硬的看著地面。

“敢問丞相大人……叫、叫家丁來干什么?”

蘇傾容側開身,江燁這才發(fā)現(xiàn)他身后跟了幾十輛馬車,昏黃燈光中馬聲嘶鳴,馬蹄點在晉侯府門口的石磚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除了馬車之外,還有浩浩蕩蕩的一隊壯丁,在車上車下的忙活。

……等看清這些人在干什么,江燁差點咬掉了舌頭!

車上一件接著一件搬下來無數(shù)奇珍異寶,有高八尺的巨大寶石珊瑚,有純紫水晶雕刻的觀音,衣袂弧線栩栩如生……零零總總,隨便拿出一件來都稱得上價值連城。

“這是本相送給晉候大人升遷的賀禮。”蘇傾容纖長濃密下,目光帶著笑意,指頭微微露出廣袖,如同透明的玉。

“這如何使得!”江燁慌忙推拒,“下官承蒙皇上重用,資質(zhì)笨拙,升任戶部尚書本來已經(jīng)十分惶恐了,哪里能收丞相大人如此重的禮?”

蘇傾容微微揚起眉角,“哦?所以晉候爺?shù)囊馑季褪?,讓本相把賀禮怎么帶來的怎么帶回去?”

重重的壓抑感鉛鐵一樣壓迫上心頭,蘇傾容走上前幾步,江燁唬的連連后退幾步,差點被晉候府的門檻絆倒!

這位丞相渾身似乎帶著寒涼雪氣,稍稍近身就有無與倫比的壓迫感,幾乎讓人難以呼吸!

江燁無論如何不愿意接收如此居心叵測的重禮,正汗津津的絞盡腦汁,想著如何不失禮的拒絕,就看到蘇傾容從衣袖中抽出一本冊子,遞至他眼前。

“晉侯,這是戶部真正的賬冊?!?/p>

話語剛出,江燁就震驚的睜大眼睛瞪向蘇傾容。

權相笑容平淡,修長手指捏著那本厚厚的冊子,似乎捏著一只垂死的蝴蝶。

晉候府前的幾盞燈籠微微閃動搖曳,月光暗黃的,帶了幾分無法形容的詭異味道。

“尚書覺得奇怪?”他勾唇,碧色衣袖如同煙暖雨初收的天色,越發(fā)有種浮花般的清淺,“莫非你沒有發(fā)現(xiàn),自你接手戶部之后,許多事物處理起來毫無頭緒么?”

江燁心驚肉跳,腦子飛速運轉……他最近剛剛接手戶部,整理賬目的時候總是發(fā)現(xiàn)有許多對不上的地方,連帶著戶部整體運轉滯澀難行,他不知道為這事愁了多久。

江燁盯著賬本干啞啟口,“難道,難道是因為……”

權相的指頭輕輕捏著那本賬冊輕晃,“不錯,江燁,你之前看到的賬目,全都是假的。戶部之前由殷瑞掌管,本相教了他一種做賬方法,戶部有兩套賬,一套是假賬,一套是真賬。你看到的自然是假賬,至于本相手里的……才是真賬?!?/p>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戶部一直都在蘇傾容的掌控之下!

難怪,難怪他雖然升任戶部尚書,卻總覺得無法施展拳腳,所有實權都跳脫開,他拼命抽絲剝繭也找不到問題的根源!

原來,前尚書殷瑞人雖然調(diào)離了戶部,可是交接之時并沒有把戶部真正的賬本交給他!

江燁頓時覺得腳下的石磚冷透了,冒出一頭冷汗,仿佛站在刀尖上跳舞。

如果今晚蘇傾容不來,而他又在渾然不知的情況下按照虛假賬目運行戶部……如此下去,絕對會出現(xiàn)動搖國本的大問題!

屆時,皇上殺了他九族都是不嫌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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