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裴管家走后,宋歡詫異看向裴硯:“靜心苑是什么地方?我們要去哪里用晚膳嗎?”
裴硯側(cè)身看著宋歡,眸光霎時變得幽深,“歡歡,你可知外頭皆道本侯殺人如麻,暴戾成性?”
宋歡微頓:“……略有耳聞?!?/p>
裴硯抬手,目光沉沉的抬起她的下巴:“他們開始怕我,便是因為當(dāng)年父親死后,我親手砍斷了林夫人的雙腳,將她囚·禁于靜心苑?!?/p>
宋歡瞳孔驀地張大,這下她明白了。
林夫人,裴硯的繼母。
書中也是這么寫的,但交待的很粗略,似乎只是為了凸顯裴硯身為一個反派該有的心狠手辣,至于他為什么會囚禁林夫人,書中一字未提。
這囚禁難道有什么隱情?
“歡歡,你怕么?”
裴硯聲音微涼,眸色深處藏著一絲不可察的忐忑。
宋歡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她曾怕過他,怕她以為的他、怕旁人口中的那個他。
可她現(xiàn)在不怕了。
只是,宋歡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和裴硯表達(dá)……
默了半晌,眼看著裴硯的神色變了又變,宋歡終于靈機(jī)一動,張口道:“夫君,你覺得裴管家怕你嗎?”
裴硯眉心緊蹙:“……娘子此言何意?”
宋歡見他沒懂,便又繼續(xù)道:“那夫君覺得李師傅怕你嗎?裴喜、裴深裴沉、還有你的那些部下,他們怕你嗎?”
裴硯一怔,似乎懂了宋歡的意思。
他擰了擰眉心,沉聲道:“歡歡,你和他們不一樣?!?/p>
宋歡眨眨眼,“是不一樣,可也不是沒有共通之處。”
“我不能說一點兒都不怕你,萬一你哪天生氣,沖我發(fā)脾氣要打我殺我呢?那我打不過你,肯定是會怕的。”
“…… ”裴硯被氣笑,什么打不打的?他如今,哪里舍得傷她半分?
豈料宋歡說完這堆不靠譜的話,末了卻正了正臉色,沉靜道:“可是這點怕,絲毫不影響我喜歡你?!?/p>
裴硯耳鼓膜倏地發(fā)震。
冷白的面皮上升起一抹薄紅,不顯眼,可宋歡離他很近,倒也瞧得真切。
宋歡微微松了口氣,裴硯這廝啊,總是讓她不要胡思亂想。
然到他自己身上,那話就都成了耳旁風(fēng)。
她牽起他的大手,道:“不是要去靜心苑用晚膳嗎?走吧,你帶我去?!?/p>
裴硯斂神抿唇,低應(yīng)一聲,握緊宋歡的手出了房門。
嘶,簡直聽話的不行。
宋歡側(cè)眸看他一眼,心跳不禁一下快過一下……
嗯,不就是說兩句好話哄哄嘛?這張臉,她可以。
……
宋歡其實對去靜心苑的路很熟。
離京之前那段時間,她沒辦法出門,無聊閑暇時便只能在侯府中一圈一圈的逛。
只是每次,她都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瞧著這間“囚·禁”著林夫人的小院子。
倒不是因為這院子外有什么重兵把守,而是每次她一靠近小院子的方向,錦月便會提醒她,裴硯不許任何人靠近這院子。
那時候宋歡小命難保,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到小院子附近便立刻改道走。
是以她一直以為這院子沒有名字。
不過此時站在院門外,她抬頭瞧著那塊不顯眼的門匾,清清楚楚的瞧見了“靜心苑”這三個字。
哪怕……它早已被風(fēng)雨磨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