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在黑夜里,每次都戴口罩、帽子,看不見五官,氣味也變了,還有了耳洞,聲音腔調也變了,穿衣也是另一種風格,影響了氣質,除了身高體型,誰敢說這是江漫?
但疑心再起,是因他太想把自己藏住,反是欲蓋彌彰。
咖啡店那天后,每次見面,他總挑夜晚少燈的地方,穿得嚴實,她一看他,他就低頭不讓她看,眼睛極少讓她看到,肩跟肩的距離拉遠,肌膚接觸也只有幾秒,話也減少了,似害怕靠太近、說太多,讓她感覺出什么。
也從不叫老女人。
性格也讓她疑心。他不再是林玄榆頭兩次相見時那種幼稚的傲嬌了,多了清冷的溫雅。林玄榆怎么可能會跟她說對不起。
但她還可以相信是因為他感冒了,他害臊了,他對她有意思所以性格變了。
直到壓馬路那晚,她碰到了他的手指。
彈古箏的人,左手雖然戴義甲,但還是直接用食指、中指、四指這三個指肚去按弦,所以,這三指指肚會有明顯的塊狀繭。所以,她愣住了。
真相,卻從不是感覺怎樣,就是怎樣。
受第二次烏龍的影響,她不敢輕易與他攤牌,怕又感覺錯誤,卻也不急了,慢慢周旋著。
問他怎么又是帽子口罩,問他怎么總是晚上約,都看不清你是誰,話里有話問他該不會是間諜吧?他卻總有理由應付。
路柔的煙吸到了半截,沉默著,雙眼放空,還陷在她的思緒中。
她更愿相信他是林玄榆。
因為一感覺不對勁兒,她卻總是不知道要說什么,多次都是沉默。因為害怕嗎?害怕他真是江漫。
可她為什么要怕?
就像剛剛車子擦來,他一下保護她而擔心的樣子,那急促的粗息,顫抖的身體,聲音里的安全感,胸膛緊緊圍著她,仿佛說有我,別怕。讓她熱了一下。這是吊橋效應嗎?她怕這個嗎?
講不清。
受母親的影響,想到可以故意提出結婚,釣他,她沒多少耐心了。他要是說好,她敢?guī)缀醮_定就是江漫。這不就是他的目的?
可他卻拒絕了。
他到底是誰?
本來,剛剛他靠得太近,才讓她熟悉起了這雙眼晴。這雙像江漫的眼睛。
*
見她一直不說話,以為默認了,卻有種危險前的平靜。他便說天有點晚,他要走了。
他轉了身,往他的方向邁步。
路柔看著他的背影——真的太像。
若真是江漫,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以為換個殼騙她重新愛上嗎?他這么自信暴露后她不會厭惡他?
那他為什么還曾躲著她?為什么說就到這吧?
原本,她以為林玄榆是害怕淪陷,所以才與她拉開距離。
是啊,真怪。她冷冷地笑。若他是江漫,這騙子還沒到手就要逃了?是想欲擒故縱?
她向他跑去,猛地從后面一把扯住他的領口,借著路燈,踮腳、抬頭,看向他裸露的后脖。
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