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頭,看著她說:“有?!?/p>
她的目光與他相遇:“宋輕輕?”
他只是沉默地與她對視。
路柔:“還喜歡嗎?”
林玄榆:“你呢,還喜歡江漫嗎?”
她的上身向他傾斜,微微挑眉:“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就這一個簡單的表情,他就想在這兒辦了她。
他咳著嗓,低下頭,控制著聲音:“當(dāng)時為什么要追他?”
她晃著腿,慢慢說:可能,追求的過程大于享受吧。
能怎么辦呢。
思想可以被操控,被影響,你可以不能愛他,但感情發(fā)自內(nèi)心,也沒法預(yù)料,所以你再怎么說不能愛他,可你還是能愛上他。
*
兩人的談話中斷了。
路柔輕跳下車,穿好衣服,說回家吧。
她開車,說送他,他說不用,她到家后自己可以打車。路柔想了想,說好。踩下油門,她問:
“林玄榆,要跟我結(jié)婚不?”
他嚇到了,偏頭去看她。慢慢地,雙眼失焦?!斑@么急?”
“不是急,是要個答案。我們相處差不多也兩個月了。要,還是不要,我不想搞曖昧浪費(fèi)時間?!?/p>
他艱難地發(fā)出聲音:“…你喜歡我?”
路柔看向他:“我只是不討厭?!?/p>
他有點(diǎn)恍惚,眼有點(diǎn)花,又問她:任何一個男的,只要不討厭,你都可以結(jié)婚?
路柔沒說話了,專心開車。
他被她的沉默刺到,偏頭看去窗外,眼皮耷了一半,看永遠(yuǎn)倒不回去的時光。
掠過一顆顆高樹,一棟棟高樓。時間流逝,車廂里,漸漸響起了他的聲音:
“我不結(jié)。”
“好?!彼c(diǎn)頭。
*
車停在小區(qū)樓下停車位,她走出駕駛位,他也走出。走到她小區(qū)門口那一段路,沉默延續(xù)。
兩人并肩走著,旁邊車大燈突然極速閃過,伴隨著震耳的喇叭聲。
“小心!”他大喊。
車擦肩而過,林玄榆著急地壓她在墻邊。他擠著她,氣息交織,空氣里詭異的安靜。
她抬頭。
他低頭。
很奇怪,他沒有放開她,反而取下了帽子,他的右臂撐在墻上,籠罩著她,越來越擠著她,為配合身高,他低了腰,臉與她持平。
新鮮的香氣一下涌進(jìn)她鼻腔,她閉住了呼吸。
他,想干什么?
夤夜,路燈光下灰塵滾動,光照在他的脊背,她的臉上。有一種陌生的燥熱沖起,他的熱量似要滲進(jìn)她緊張的身體里。
“林玄榆…”
他的體溫,一點(diǎn)點(diǎn)在靠近,直到鼻尖與鼻尖隔一指節(jié)的距離,他停了。這個人安靜地垂眼,眼睫輕輕翕張。味道游蕩。
很突然的,他取下了她的口罩,臉越來越近,他微微側(cè)著頭,用著寂寥和憂郁的目光,要吻她似的。
那一刻,她終于看清了他的眼睛,這雙昳麗的眼睛。
熟悉感,像潮一般打來,又退岸而去。她卻不敢百分百的保證,之前已經(jīng)出過一次烏龍了。
她的腳趾蜷縮,抓緊了地面。
他近在咫尺,稍稍一動,唇的位置就能貼上。
路柔不知道為什么不立即推開他,她應(yīng)該厲聲說,喂,你靠太近了,難不成你想親我?你要是敢,信不信我踢死你。
可或許,他不是這意思呢?畢竟他拒絕了她。你說這些,是不是顯得你自作多情?
她的雙手不停地捏著,聽心的節(jié)拍越來越急。她想他要再近一點(diǎn),她絕對要踢他了。
他的氣息越來越近,他的手放在耳邊,似要取下口罩了。距離,已經(jīng)快沒有距離了。呼吸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了。
她慢慢抬起了腿…
猛地,他只是側(cè)過臉,對著她耳朵啞聲說小心車。
聲音低回、輕柔,有點(diǎn)慵懶蠱人。
一下子,路柔的耳朵瞬間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