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低臉,穿一身淡灰偏白似道袍的衣服,渾身上下漫出性冷淡的氣息,漂亮的手指晶瑩剔透。他的俊,就像冬日高山上的白雪清冷。
音樂是最挑撥人心的語言,周圍的人都聽得情緒激動、熱淚盈眶,對他不自覺地心生愛戴。奏樂的他卻是一張淡然面孔,事不關(guān)己一般。
難怪清心寡欲,他把他的感情控制得真好,她想。
真是怪,他越清冷,她越喜歡。路柔看著他澄澈微寒的眼睛,這雙只專注于古箏的眼睛,她的心頭泌出一股甜味。
這場無疑是驚鴻一曲。他的奏樂水平完全不像出自一個只有十九歲少年的手,大家驚嘆到只能用最直白的詞贊賞他。
“絕?!?/p>
“太厲害了,我居然聽哭了?!?/p>
“太好聽了。我真想再聽一遍?!?/p>
演奏結(jié)束,他鞠躬離場后掌聲不斷,大家又紛紛討論他。有人說不知道他身世,但從他的一身行頭知道有顯赫背景,一個古箏都是一百多萬。路柔驀地想起小時候就流行的那句“藝術(shù)都是有錢人才搞的”。
她垂下了眼皮,她家只是開了家超市,所有商品加起來都比不上他一臺古箏。臺上,臺下,她與他的距離不過幾十米,然而云泥之別。
后面再精彩的節(jié)目,她也索然無味了。
迎新晚會散場,其他室友還要玩,路柔沒興趣,一個人走上小路準(zhǔn)備回宿舍。
黑暗中,一排路燈昏黃大亮,夜色朦朧。
走著走著,遠(yuǎn)遠(yuǎn)地,她看江漫向她走來,身邊圍著一堆人。她下意識捏緊了挎包帶子。
在詭秘的光影里,她往下走,他往上走。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好像在深情地凝視她,轉(zhuǎn)而她便恥笑自己瞎想,怎么可能,或許是看她身后而已。
小路較窄,她只好往左避到一旁讓開路,好讓他們過去。腳步聲嘈雜,她與他擦肩時,陰影蓋來。他真高。
她便抬起了頭。他離她很近,近到她能看到他下巴有一顆痣。
這顆痣,使他清凈的氣息在燈光下突然散發(fā)風(fēng)情,又純又欲,令人十分心悸,仿佛勾引她。她不經(jīng)感慨,造物主的目的是要他生來就禍害女人嗎?
一瞬間,這聲感慨頓時讓路柔心生警惕,覺得要離他遠(yuǎn)些才行,把心管好。這種人碰不得,看上他就是飛蛾撲火。
想著,她的身子便更往里邊靠。
但還沒擦過肩,他似乎意識到離她太近了,也往側(cè)邊退,與她拉開很遠(yuǎn)的距離。
路柔僵了一下。
等他走遠(yuǎn)了,她才慢慢地停住腳,心里有點(diǎn)不是滋味。
這人好能挑起她的畏懼感和征服欲。剛剛還想離他遠(yuǎn)些,可他這一個拉開距離的動作,她就變得好想拿下他。
若不是這場演奏,她本來早已忘了他的。
三三:新年快樂~本來想寫到江漫暗戳戳勾引來著,但太晚了,腦子實(shí)在想不出來怎么寫。先放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