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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輕輕的林涼哥哥,應該去了遠方。
現(xiàn)在這個人,他不是,她不要見到。
林涼哥哥說,輕輕,這以后就是你的了。
她的心愿。一個不足三十平的小賣鋪就能讓她記一輩子。
曾聲如清泉般撫平她的燥意,少年的稚氣,使她難忘懷。她曾是他手掌里的一片羽毛,被抓得很緊,生怕一點風息就沒了。
最快忘記一個人到底要怎么做?
頭埋進枕頭里,她的臉濕了。
林玄榆從宋輕輕的黑名單被拉了出來,隔了兩小時,她才撥通他的電話。一聲輕輕的“喂”后。
宋輕輕:“林玄榆…我想見見,那個你說的什么龍。”
“什么?老女人!”他皺著眉,“你腦袋是被驢踢了嗎?!還想著相親呢?!還是…”想了想,聲音疑惑,“表哥…他沒來找你?”
“我覺得…那個人的條件,你說的挺好的…我想試試…”她沒回他。
“……”
對面很久沒有說話。
很久后,宋輕輕舔了舔唇,打破沉默,“喂…林玄榆…我說…”
那方突然出聲,凌厲地打斷?!八屋p輕。你想也別想?!?/p>
電話瞬間掛掉,她茫然呆滯地低下頭看著屏幕。
…是,林涼的聲音。
鼻子抽了抽,她握得手機緊緊的,垂著頭…
之前大方給她卡,讓她睜大眼睛好好嫁人,現(xiàn)在卻跟個流氓似的纏她。她憑什么不能想,他可以有妻子,憑什么她就要一個人,以前是覺得嫁誰都無所謂,那是因為還沒決定放下,現(xiàn)在她是應該好好找個人過下輩子。
宋輕輕覺得自己想得很對。
只是后來,林玄榆的電話再也打不通,后來再打,就成了空號。
林先生用實際行動告訴她。
想也別想。
宋輕輕的手機狠狠摔在床上。
十六號,宋輕輕罵了一天的林涼。
十七號出門想查看附近有沒有準備出租的商鋪,她要開小賣鋪了,空閑太久總覺得空落落的。走了一周卻沒有消息,因為病毒蔓延的趨勢加重,人流也少了,有些商店開始關門。
黑夜,她坐在公園的椅子上休息,呆呆的望著天空,沒有星星。
有人輕輕在她身旁坐下,她只瞟了一眼他的鞋子,不做聲的瞬間起身。那人便一直跟在身后,也沒說話。
走在一條湖上的短橋上,他開口了。
“輕輕…”哀求的意味?!袄砝砦遥梢詥帷?/p>
這一點也不像八年后的林涼。
她轉身看著他,他站在湖邊,離湖水很近,稍退一步就有掉下去的危險。
抿了抿嘴,“我理你了?!崩涞霓D身?!昂昧?,我走了?!?/p>
“輕輕!”吶喊聲震著耳朵,隨后伴來一聲撲通的水花聲,震耳欲聾。
驚得宋輕輕立刻回頭,見他落進湖里,只動了動手指,沒有邁步,想轉身的下一刻…
“輕輕,我不會游泳,救救我…”他下身已被淹沒,神色蒼白驚慌。
煩人煩人…宋輕輕握了握拳頭,急急跑到他身邊,蹲在地上,伸出手,“你快…上來…”
他嘴角輕輕的一笑撇去,握住她的手,艱難而皺眉的借著力爬上去,喘著氣坐在地上,抬頭看著她,笑著。“謝謝?!?/p>
宋輕輕低頭,看著他不放的手,扯了扯?!啊砰_?!?/p>
他沒放,握得緊了些?!拜p輕,你在意我?!?/p>
“是個人…都不忍心見死不救?!彼屋p輕低了眸,“…林涼…你真的別來了。你結婚了…你已經(jīng),推開過我了…”
心狠狠揪著。他握她的手一緊再緊,神情低落,卻還笑著,“輕輕。我真的離婚了。你看微博就知道了?!本徚藭?,他輕輕低下頭,“輕輕,原來…你是真的在等我。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
哪些?
是你別跟上來了,我未婚妻會介意,我挺現(xiàn)實的,你只是我年輕時做的一個夢,還是好好嫁人…太多了,她數(shù)不完。
“你以前…說的那些話,沒錯?!彼龥]有神色。
用力掙開他的手,他不放。便狠狠咬著他的手背,他也不放,好,又不放是吧。那咬自己的手背,牙齒碰到肉的第一秒,他驚慌地一下便放了。
“我說過…”宋輕輕轉了身,“…你從來,不是林涼哥哥,你只是林涼。”
月色吞沒了她的背影,匆匆而去。
躺倒在湖邊的林涼,右手轉了轉左手食指的戒指,望著天,神情莫名。
宋輕輕只喜歡八年前的林涼,不能奢望任何人愛你陰暗、鋒利、偏執(zhí)…他不知是喜是悲。
執(zhí)著的一根筋的宋輕輕,小姑娘…
他認輸了。
十八號。徐嬤跳廣場舞時中了旅游大獎,聽她說是和一群的老太太一起中的,在國外玩幾天,于是打包了行李已經(jīng)出發(fā)。
她下了微博,看了那條離婚通知很久??吹绞惶?,他來找她的前一天…
仰著頭,天花板漏了個小縫。
十九號,冠狀病毒已經(jīng)全面爆發(fā)。全國要求在家封閉,小區(qū)還專門設了查詢的管理人員,登記出入信息,還叮囑必須戴口罩,不帶口罩必須待在家里。
快過年了,全國通知少走動防止病毒傳染。宋輕輕也不出門了,準備在家看電視一個人好好過這個年。
于是中午看著電視,正笑著。外面突然一陣吵鬧,過了會兒,竟有人敲著她的門。她警惕地看了看貓眼,兩三個人圍著看不大真切,紅色的登記服挺惹眼,只聽有人說。
“我是社區(qū)管理登記的?!?/p>
疑惑的,她打開了門。
胖胖的阿姨是這里的管理人員,她笑著,“你家老公死活不肯帶口罩,社區(qū)人員說他幾次了。說是你不讓他進門他就不戴。讓我過來調解一下,哎呀,夫妻倆好好過,別動不動就吵架嘛。疫情期間,大家都多多體諒啊…”
老公?
她看了看人群中間一臉無辜和委屈的林涼。
他輕輕歪了歪頭。
“最近比較嚴是不允許出門的。小區(qū)門這幾天都不會開?!蹦侨擞终f著。
“可是我們…并不…”她話說得慢,一下被人搶先。
“謝謝。實在是麻煩您了?!绷譀龀⒁虛]揮手,很快走進門里,拉著驚愕的她,關上了門。
便很自然地走到廚房,找了找掛在墻上的圍裙,低著頭系上?!拜p輕,還沒吃飯吧…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你出去。”她瞪著他。
他又聾了,走到冰箱處,打開,笑著,“那就做炒土豆絲吧…我看你冰箱里有?!?/p>
他還好意思講…那天把東西摔在他身上,回來后又覺得不對勁,便又偷偷看著他人已經(jīng)消失了,才跑回去蹲在地上把那些土豆、胡蘿卜,拍拍灰,一個個撿起來,被周圍路過的人當成是撿別人不要的,丟臉死了。
他已經(jīng)背過身洗土豆,削完皮,正在切成絲。
她輕輕走近,扯著他身上的圍裙,咬著唇?!澳愠鋈ァ?/p>
他沒動,她又扯了扯。
“嘶…”他痛呼一聲。
她的手一僵,偏著頭,“怎么了…”
林涼搖搖頭,抽出紙巾將左手食指的血抹去,“沒事…可能好久沒切菜了,一時間不太熟練…”又開始切著。
她深深的望著,那根食指。心悄然酸了下。收回扯他圍裙的手,“哦?!鞭D身離開。
林涼低著眸,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