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戴在他的左手食指。食指連心,近在眼前。他告誡他,一定要忍耐脾性,找回理智。以免做出錯誤決定。傷害她。
他回來。她已經(jīng)蘇醒,惺忪地看他一眼,又低頭跟他強氣了。吃完飯放電視看了會兒,就到了十二點。林涼跟她搭話,她不肯回一句。
是真的嚇到她了。
他的雙手捏捏她的面頰,柔聲問她。
“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啊…輕輕妹妹?!?/p>
她動了動嘴唇,沒發(fā)出聲。
他低眸想了想。于是拉她起身,為她裹好了厚厚的衣服,戴上手套和帽子,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也給她圍上,為她穿好了襪子和鞋子,一切整理好之后,便背著她的身子打開了門。
他說,宋輕輕,我們?nèi)ザ蜒┤恕?/p>
坐上出租車,帶到哀山的山腰處,林涼便一路背著她,迎著小風雪,開始爬上這海拔三千多米的山體。
平地上正常的溫度還在零度以上,海拔越高,溫度越低,山間風便像是冰刃般刮著他的面頰和外露的脖子,夜晚的寒氣也浸入支撐著她的手骨。
蒙霧的黑夜。少年流的汗又被風吹冷,只有山間的清明和燈塔的余光俯泄,微光落在兩人的發(fā)絲上。背在其上的少女,圍巾裹得只剩下一雙眼睛,溜溜的望著前方,卻沒有被黑夜驚懼。手機的燈光握在她手上,照亮前方。
雪落在少年的眉上,風至而落。
林涼仔細查看路標,一步一步踏在山間小路的泥壤中,觀察四周的雪量。
他的耳朵凍得似是失去知覺,怕宋輕輕會害怕,他不由自主的說些閑聊話。
“宋輕輕,長大后想當什么?老師?醫(yī)生?還是別的…”
“小學的知識學完了,以后我就教你初中的好不好?”
“宋輕輕…這個寒假我要暫時離開這,但是很快就會回來的。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不許摸你哥的身體,也不許他摸你的,不然…我就懲罰你做下午那種事?!?/p>
他說,宋輕輕。你的一生以后就由我來負責,所以你也不準逃跑。聽到?jīng)]?
他搖了搖她的身子。
宋輕輕沒回他,還在惱他。
走走停停大約二三個小時,林涼有些體力不支的喘息。他放下她,瞧她一臉傻呆的模樣,他沒好氣地捏捏她的臉頰。
“刺激嗎?宋輕輕,還沒在黑夜里爬過山吧。竟然都不害怕。”
“你說要是我們死在這,有人會相信這兩個傻子只是為了堆一個雪人嗎?”
宋輕輕不吭聲。
她脫了手套,兩只熱乎乎的小手貼在他冰冷的臉上,溫暖他僵硬的臉頰。
他下意識愣住了,心微微一跳。他的手心蓋上她的手背,緊緊捂住。他深深看著她,拉下她的手,給她戴好了手套。
他摸著她的頭說,“我不冷,你別凍壞了。”
直到大片雪跡出現(xiàn),他舒了一口氣。
終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