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市戒嚴(yán)的第十九天。
陳遇白家的書房里,臨時的緊急會議。陳遇白修長的手指尖夾著一根煙,煙灰四散,他皺著眉嫌惡的撣了撣衣服,又狠狠的吸了一口。
煙霧繚繞,書房的沙發(fā)上歪七倒八的躺著李微然和秦宋,容巖坐在一邊的矮機上也在抽煙。
“唉,”秦宋一聲長嘆,睜開滿是血絲的雙眼,“我現(xiàn)在寧愿單槍匹馬的去做了方亦城。大哥要干什么呀!遭罪!”說是控制速度,鈍刀殺人。可是手底下那么多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控制的。杰森又是個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主,他和燕回防著他就累的夠嗆。
容巖冷笑了聲,“方亦城再難做大哥也沒放在眼里,用得著你親自去?”
“哥是要一點點的壓垮他?!崩钗⑷婚]著眼悠悠的說,“杰森的人大規(guī)模的涌進(jìn)來,地方上燕回配合的滴水不漏。最多再挺個一星期,準(zhǔn)得上報中央。上頭這幾天越發(fā)給方亦城壓力,他的將軍領(lǐng)銜眼看不保了?!?/p>
“宏基的股價已經(jīng)沖垮了。宏業(yè)也撐不過一個月去?!标愑霭灼缌藷燁^,“我擔(dān)心的是,一旦方非池壯士斷腕,接受梁氏入股,這筆龐大的資金會拖得梁氏喘不過起來。我們現(xiàn)在,處在最危險的卡口,也許方非池緩過勁來會大舉反攻,我們要是一個不小心,梁氏的各項盈利指標(biāo)至少得倒退三年水準(zhǔn)才能彌補這個損失。”
陳遇白扶了扶眼鏡,“要整垮一個中興的大型企業(yè),絕對不是這種打法。大哥已經(jīng)瘋了?!?/p>
他的眼神在每個人臉上巡視了一遍,帶著徹骨的冷,“你們,怎么說。”
容巖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眼神幽暗。
李微然睜開了眼,抱著肩仰著頭,盯著天花板沉思。
秦宋揉了揉眼睛,長舒了一口氣,“還能怎么說!一起瘋吧!”
四個出色的男人一起笑了起來。
“好,一起?!?/p>
也許會徹底滅了方家,也許被反撲損失慘重,也許最后不知鹿死誰手??伤麄儯切值?。
陳遇白開了一扇窗流通空氣,正要打開電腦繼續(xù)戰(zhàn)斗,門那邊細(xì)微的一聲動靜,容巖和他一起猛的抬起了頭。李微然站起來,比了個手勢示意了一下,陳遇白和容巖馬上鎮(zhèn)定自若的閑聊起來。
李微然小心的緊貼墻壁挪過去,側(cè)過一點點往門縫里看,趴在那里的黑影穿著蘋果綠的T恤,卷卷的頭發(fā)垂在門上,傻乎乎的在那偷聽。
李微然笑了,轉(zhuǎn)過來無聲的向陳遇白說了句你老婆。一屋子的人都舒了一口氣,這非常時期,說不定身邊一個不起眼的下人就是哪里派來的,可不能是他們幾個一不小心拖累了大哥。
陳遇白眉心的結(jié)打開了,低下頭含糊的笑了。忽的又想起了什么,食指慢悠悠的扶了扶眼鏡,鏡片后寒光一閃,揚聲對著李微然說:“其實要我說,最好的辦法是快刀斬亂麻?!?/p>
李微然不解,看了一眼門的方向,遲疑的問,“哦?你說說看?!?/p>
“我們幾個悄悄的派人把顧煙做了。你們想,她一死,大哥哪里還會有心思報仇?”陳遇白笑的極其溫情脈脈。
容巖玩著手里的打火機,一明一滅。思索良久,朗聲笑了,也看了眼門外,“我覺得很對,我負(fù)責(zé)找個手腳利索的,別讓大哥知道就行。其實知道了又怎么樣,兄弟一場,難道真為了個女人跟我們翻臉?不過說真的,少了顧煙,我可有好日子過嘍!”
秦宋被他們?nèi)齻€繞的暈頭轉(zhuǎn)向,傻乎乎的從沙發(fā)上蹦起來,“你們真瘋了?殺了顧煙?你們干嘛不干脆一槍崩了大哥?”
“蠢貨!”三聲低喝伴著兩記耳刮子迎面而來
安小離急的半死,從書房跑到臥室摔了兩三跤,握著電話的手一直的抖,“真的……桑?!阙s快想辦法。我親耳聽到的……不是開玩笑!”她急的冒汗,“這幾天他不許我出門,我又沒大哥的電話,桑桑,你趕快去和大哥說呀!”
秦桑三言兩語安撫好小離,半信半疑的掛上了電話。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她也從秦楊那里了解了一部分,暗地里梁氏和宏基宏業(yè)大打收購戰(zhàn)。臺面上覬覦C市直通海上的便道已久的海外黑勢力大舉過境,本市的黑道勢力竟然里應(yīng)外合為他們提供方便掃清障礙。秦楊對她說,梁飛凡勢如猛虎,方亦城當(dāng)仁不讓,最后只怕是兩敗俱傷。
換做平時,她絕對不信認(rèn)識梁飛凡的人還能有這個膽子動顧煙,可是現(xiàn)在非常時期,李微然每天從早忙到晚,言語之間透露出的殺氣已經(jīng)讓她提心吊膽了很多天。小離的這個電話,一下子擊中了她心里隱隱的擔(dān)心。這是真的要……清君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