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怎么辦？”肖石有些煩燥了。

“你真的想知道？”常妹臉色又嚴(yán)肅了起來。

“當(dāng)然，你說?！毙な徽?。

常妹正了正身體，盯著他的眼睛道：“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她搬走；一個是你搬走?！?/p>

肖石聽后別過頭，不覺暗笑，這兩個辦法等于沒說。常妹伸手將他的腦袋扭回來，急切道：“肖石，不管怎么說，局里的房子咱不能不買呀，就算是賣了也能掙十多萬呢。你想想，十多萬啊，我們得掙多少年！”只一小步，常妹就從吃醋跳到買房子上了。女人的腦袋瓜子常常不可思議，但就是有這本事。

肖石笑了笑，在常妹小嘴上親了一下，道：“你放心吧，房子的事兒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既然要娶你當(dāng)老婆，肯定不會虧待你的?！?/p>

蕭遠(yuǎn)山說幫他把房子解決，肖石沒拒絕，因為他拿到了一萬五的辭職費，又有了新主意。有了這一萬五，肖石等于已經(jīng)有了首期的三萬塊，他要做的就是一年內(nèi)再把肖凌的學(xué)費賺出來。局里的房子下來的時候，他差不多也要考律師了，他準(zhǔn)備把兩個好消息一起告訴常妹，給她一個天大的驚喜，讓這個小女人樂死。至于后續(xù)款項，他相信一個律師和警察組成的家庭還這點兒房貸不算事兒。

當(dāng)然，這里有個最重要的因素，肖石相信自己一定會考中，盡管律師資格很難考。肖石自小就不把學(xué)習(xí)放在心上，但從沒下過前三名。當(dāng)年不報高中考大學(xué)，是因為他是孤兒，而警校是免費的。

常妹聽后一喜，忙問道：“你有什么主意？”

“嘿，你先別問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毙な転樽约旱捏@喜計劃得意。常妹狐疑地看著他。肖石拍了拍她的臉蛋：“這些男人的事兒，你就別瞎猜了?！闭f著話，肖石將女人扶起，“好了，你先坐一會兒，我要吃飯了?！?/p>

常妹苦笑了一下，坐到一旁默默看著，忽然道：“我媽知道你辭職了?！毙な缘娜缁鹑巛?，聞言心里一沉，手上的動作也不覺停?。骸霸鄄皇钦f好不提這事兒了嗎？”

“我又沒說讓你復(fù)職，就是告訴你我媽知道了。”常妹睜大雙眼，很熱切，飽含期望。

“那又能怎么樣？”肖石不爽了，都已經(jīng)說好的事兒了。

“不能怎么樣，就是告訴你?！背Ｃ脛e過頭，表情很苦澀。肖石嘆了一口氣，放下筷子，抓住她的手：“常妹，你媽什么態(tài)度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的態(tài)度?！?/p>

“你在不在乎她也是我媽呀，我唯一的媽，親媽！”常妹甩開他的手，身體微微地顫抖著，她又激動了。肖石心頭火起：“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辭職了，回也回不去了，你跟我說了又能怎么樣！有什么意義嗎！”

“你……”常妹看著他，嘴唇發(fā)白，呼吸急促，卻沒說話。肖石臉色微青，眼光發(fā)冷，兩個人無言對視。

肖石暗自嘆息了一聲，默默轉(zhuǎn)回身，抓起飯碗，往嘴里扒飯。他很無奈，也很疲憊，心累的感覺真的很難受。僅僅隔了一天，兩個人又為了同一件事吵架，而且還是在約定之后。原來母親真的比愛人重要，這感情很偉大，但他不懂，也沒法懂。

肖石吃著飯，心內(nèi)窩火，味同嚼蠟；常妹望著他，一腔熱望，滿腹心事?？諝庠趦蓚€相愛的人之間沉默。

良久，常妹輕嘆一聲：“我上班了，你慢慢吃吧?！毖粤T面無表情地向門口走去。

肖石頓了一下，遲疑了一下，霍地站起身：“常妹！”

“有什么話改天再說吧?！背Ｃ玫恍?，向他出攤的箱子瞥了一眼，“別太辛苦了！”

“常妹，你聽我說，我……”

門輕輕地關(guān)上了，常妹的誘人的臉蛋和幽怨的眼神在門墻的夾縫間飄過。

肖石傻愣愣地站在屋里發(fā)呆，滿腔憤懣。他真的不明白了，這到底是個什么世界，一年多美好的日子，就因為他辭職了，想換一種生活方式，就什么都變了。爭執(zhí)，不停地爭執(zhí)；爭吵，反復(fù)地爭吵。難道相愛的兩個人，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嗎？

常妹要什么他知道，他能給。他不過是想保留一份神秘，給她一個驚喜，象以前甜蜜的時候一樣，約會的時候故意晚去嚇?biāo)惶?，吃東西時做個鬼臉逗她發(fā)笑，僅此而已?？删褪沁@樣，還是不可避免地在愛與現(xiàn)實無休止地扯皮。他懷疑了，動搖了，這份他一直引以為榮，為之執(zhí)著的愛情，到底是虛幻，還是真實？

“真他媽沒意思！”肖石看著眼前吃了一半的早飯，把筷子一摔，背起箱子出攤?cè)チ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