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綿將頭放在方向盤上,久久未發(fā)動車子。
腦袋一片漿糊,她又開始反思自己,矛盾極了。
她想,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一定十分猙獰,肯定很難看。
而且,她把車位占了,這附近都沒車位了,他又停到哪里去了呢?
但是,她被那女人的語言弄來氣極,當時的情況,無論對方是誰,她都無法忍受。
太沒有素質了,黎靖煒怎么會這么沒有眼光,唐綿又在想。
而被唐綿diss的那個女人在其踢了橫杠發(fā)出巨響走后,捂著自己的胸口向弟弟抱怨,仿佛驚魂未定。“她是宏盛員工?怎么會素質這么差?”
黎靖煒像是沒聽到她的埋怨,幽深的視線還盯著反光鏡,看到拐角墻壁上那道黑影彎腰揉腳時,嘴角勾起弧度。
黎靖煒推開門走進辦公室,郭裕正在給自己沏茶,抬頭看到他回來,非常上路子地放下紫砂壺,從屁股底下抽出一份文件,遞給已經坐在老板椅上的黎靖煒:“這么著急從紐約回來?我還以為你要繞道LA接Tracy一起。這是騰輝的收購合約,你看看,有什么問題。老太婆最近動作很大,我們要抓緊?!?/p>
“Emily家長日,我想去一趟?!崩杈笩樚ь^看了眼郭裕,手上同時翻開合同。
郭裕摸了下鼻子,正想說我在給你說正事您在這兒給我講家事,身后便傳來高跟鞋聲,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站在他旁邊,把Chanel往黎靖煒的辦公桌上一放,看著像是興師問罪。
“火氣這么大,誰惹我們大美人生氣了?”郭裕看熱鬧不嫌事大。
黎婧燦直接問坐在桌后的男人:“查到了嗎?”
“查什么?”黎靖煒抬眼看她。
他這種不甚在意的態(tài)度惹惱黎婧燦。
黎婧燦生的極美艷,從來就是矚目焦點,哪里受過這樣的冷遇,自小她和弟弟誰被欺負一點點,她必定“錙銖必較”,小時候的那些經歷讓她變得刻薄、小氣,她不容許任何人侵犯到她和弟弟的利益:“就是地下停車場那女人,她搞得你只能把車停到E區(qū)坐觀光電梯,白繞了那么幾圈,就打算這樣算啦?”
“她不是宏盛員工?!崩杈笩樳呎f邊低頭繼續(xù)翻看合同。
郭裕聽得一頭霧水:“你們什么情況?什幺女人,發(fā)生什么事了?”
黎婧燦又忿忿地把在停車場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郭裕,“那個停車位,不都是Lester在停嗎?這是宏盛早已默認的事,她不僅不挪位,說她兩句,還把旁邊的車位也占了。氣死我了。”
聽完這席話,郭裕覺得總算有人能治黎靖煒這個姐姐,默默在心里給對方點了個贊。
黎靖煒也跟著勾起嘴角。
“你還笑!剛在車里你也是這副表情?!?/p>
黎婧燦奈何不了弟弟,遷怒于郭裕,“那種女人,是不是你拈花惹草帶到公司來的?”
“不關我的事?!惫Ee雙手表示冤枉。
黎靖煒出聲打斷還欲發(fā)作的黎婧燦:“不是要購物?讓Leo陪你?!?↑↑Leo是他的司機兼助理。
“你們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
黎婧燦拽過自己的包,如來時那般氣勢沖沖地走了。
辦公室恢復安靜,郭裕坐到轉椅上,問黎靖煒:“你這姐姐離婚后真的是變得越發(fā)暴躁,一點小事像是氣球爆炸一樣,一戳就破,炸得旁人摸不清頭腦。哎,還真有人占了你的車位?”
黎靖煒沒回答,只是點了根煙。
過了會兒,他把合同交還給郭裕,“沒什么大問題,暫時就這樣,董事會上如果有問題再擬?!?/p>
“行。但老太婆最近行蹤詭異,需要注意。你從馬尼拉飛紐約后,老太婆去了趟內地,沒從香港飛,司機送去的南城,然后去上海,繞了個大圈子昨天才在蓉城和趙家碰面,趙總那個老婆還帶了兩個女的,不過,具體身份還沒查到?!?/p>
“好,我知道了?!?/p>
郭裕出去后,黎靖煒把剩下半根煙掐滅,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深邃的視線望著不遠處的香江維港,腦海里還想著剛才乘觀光電梯上來時不經意往大堂看到的一幕。
許久,回到辦公桌前,黎靖煒拿起座機撥通秘書的電話:“把今天前臺的預約登記表給我拿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