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克向希雅伸出手，指尖觸碰到她的皮膚。

她的皮膚冰涼，顫抖從未停止。

“……先洗個(gè)澡吧?！辈继m克收回手，輕柔地說道，“洗個(gè)澡，換身衣服，這樣狀態(tài)好一些，你姐姐也能放心。我們不缺這一點(diǎn)點(diǎn)的時(shí)間，對不對？

希雅的眼珠遲緩地轉(zhuǎn)了一下。“……對?！彼f。

布蘭克抱起希雅走進(jìn)浴室，放好水，抱著她一起進(jìn)到浴池。

溫?zé)岬乃^胸膛，布蘭克感到希雅的肌肉放松了些。

布蘭克輕輕地摩挲、按揉希雅的后背，手臂，大腿，小腿，他趁機(jī)又檢查了一遍希雅的身體。

沒有傷痕。

“還疼嗎？”布蘭克輕聲問。

“不疼?！?/p>

布蘭克能聽到希雅的心臟在砰砰直跳，但他分不清希雅是在害怕，還是在撒謊。

本來想說的話卡在了嗓中，布蘭克不禁懷疑，他的努力還有用嗎？他的話能進(jìn)到希雅的心中去嗎？

但不嘗試的話，就連一點(diǎn)可能性都沒有了啊……

“你不用對我撒謊，我也真的沒有打過你，我被陷害了，等你見過希芙，我會(huì)把打你的人找出來，我會(huì)把他碎尸萬段。”

“……賤奴知道的。”

太刺耳了。

布蘭克無法忍耐地收回手，狠狠地捏了一把水。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但沉默的氣氛更不好受，他從未想過，為心愛的人洗澡會(huì)是這么煎熬的一件事。

希雅一直含著胸，別說觸碰她的乳房，就是手指碰到她的小腹，她都會(huì)縮起身體。

布蘭克避開那些部位，清洗完希雅的四肢，說道：“剩下的地方，你自己洗吧，如果你想的話。”

希雅呆呆地盯著水面，她呆了好一會(huì)兒，然后將雙手背到身后，慢慢直起腰肢，把方才刻意保護(hù)的胸脯暴露在布蘭克面前。

“……賤奴不敢?！彼f。

“……”

布蘭克幾乎要控制不住地朝希雅怒吼，怒吼“你是不是在故意激怒我了？！”。

他在理智上知道自己要對希雅耐心，遭受到虐待的希雅是那么、那么的可憐，但是“賤奴”這個(gè)詞實(shí)在是太刺耳了，他每聽到一次，就覺得腦中理智的弦斷掉一次。他焦躁得無以復(fù)加，若不是怕嚇到希雅，他或許會(huì)一頭磕在浴池邊緣的大理石臺(tái)階上，好讓心中的痛苦減輕幾分。

“別自稱‘賤奴’了，好嗎？”布蘭克哀求道，“就自稱‘我’不行嗎？算我求你了?！?/p>

希雅垂下頭，額發(fā)遮住她的眼睛，“……賤奴不敢，賤奴本就是陛下的奴隸，從前是賤奴不懂事?！?/p>

“……”

布蘭克忍不住朝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

他往希雅胸前舀了幾捧水，權(quán)當(dāng)是洗完了。他把希雅撈出浴池，迅速把她擦干，梳理好長發(fā)，抱著她走到衣柜前。 ↑↑讓希雅挑的話，她一定又會(huì)說什么“賤奴不敢”了，布蘭克索性不再詢問，幫她換了件鵝黃色連衣裙。

不就是要見希芙嗎？不就是怕他對希芙做些什么，才這么謹(jǐn)小慎微嗎？那見過后，總不會(huì)再說這些刺耳的話了吧！

他也不再問“是我抱著你去，還是我們一起走過去”了，抱起希雅就往門外走。

“陛下……”希雅揪住布蘭克的袖子，怯懦地喚他。

布蘭克停下了腳步。

“陛下……鏡子……能不能……”

布蘭克在兩人面前召喚出一面水鏡。

希雅看向水鏡中的自己。鏡中人看起來比洗澡前好多了，但臉色還是過于蒼白。

希雅揉揉自己的臉頰，看看水鏡，再狠狠地揉一揉臉頰，再看看水鏡，最后，她用力地拍了好幾下臉，終于讓臉色紅潤起來。

布蘭克看得嘴角都抽搐了，卻不敢阻止她。“……僅此一次，以后不許打自己?！彼Z氣僵硬地說。

“當(dāng)然，賤奴的一切都是屬于陛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