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點,寒星代替了城市一部分的燈火,而另一部分則是燈光酒色,紅綠相映。豐富多彩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明輝大小包廂通通坐無缺席。
周懲從包間里走出來,嘈雜喧鬧聲瞬間被身后厚重的包廂門所隔絕。耳邊終于清靜,他倚著走廊的墻,揉了揉眉心,香煙,烈酒混合著各種牌子的香水味熏的他頭暈腦脹。
他在靜謐的走廊沒安靜幾分鐘,斜對面的包廂門就被人推開,從里面走出來個烈焰紅唇的窈窕女郎,她搖搖晃晃的一手扶著墻,一手翻開單肩斜挎的小包,掏出一根女士香煙含到嘴里卻沒有找到打火機,她覷著對面有個人影,“喂,有火嗎?借個火。”
周懲仰首瞥了她一下,沒搭腔。
她踉踉蹌蹌走過來,看清他的臉后,抬起小方包砸了他一下,“周懲,你啞巴了?”
“阮堯,你要耍酒瘋,滾到一邊去耍,別來煩我!”周懲皺著眉頭,很是不耐。
“真沒勁!”阮堯轉(zhuǎn)過身,也學著他那樣整個背部貼著墻,嘆了一口氣:“我也很煩?!?/p>
她扔掉手里的煙,抬起恨天高重重踩了幾下,“我真羨慕你妹妹?!?/p>
妹妹二字,成功引起了周懲的注意力,他瞟了她一眼,平靜神色里帶著幾分警惕:“你什么意思?”
阮堯咯咯笑了幾聲,“說起你妹,你就緊張!”
前些天,她和小姐妹去自助餐廳吃飯,碰巧遇上周懲和他妹子,當時他就是這幅神情,擋在那個姑娘身前。
她仿佛是什么病毒攜帶者,還沒說兩句話,周懲就把她隔開,拉到一邊兇巴巴的警告:“她還小,你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離她遠一點。”
她當時很不爽,故意探身離他近一點,給正在往這邊觀望的妹妹形成了個假視覺,讓她誤以為親密非常,趁他去衛(wèi)生間,還特意到妹妹那里做了個自我介紹,給自己安了個周懲女朋友的頭銜。
“屁話!”周懲看她臉上的莫名微笑,隱約覺得她有些不懷好意,語氣有些惱火,“你他媽的,到底想說什么?”
阮堯切了一聲,收起笑容,用沒有什么溫度的聲音說:“我要是有你這么一個哥哥,或許…今天就不會站在這里和你說話了?!?/p>
在明輝坐臺的姑娘有一多半都會出臺,阮堯也在其中。
她們靠著青春靚麗,掙快錢,一旦開始就很難結束。
周懲對她們的態(tài)度是笑貧不笑娼。個人選擇個人的路,誰也沒有權利去指點。
“怎么?后悔了?”周懲問她。
阮堯嗤笑一聲,“想后悔也得有資格,以我的情況…就算是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么做?!?/p>
周懲在明輝工作了好幾個月,多多少少也知道些阮堯的事情,“欠的錢不是還完了?”
“嗯,今晚是我在明輝的最后一天,”阮堯撩起蓋在臉頰的長發(fā),歪著頭沖周懲笑笑,“是不是很意外?”
周懲道:“的確很突然。”
“我懷孕了?!?/p>
周懲的目光從她臉上一掃而下,在她被亮片緊身裙包裹著的平坦小腹停了一秒,移開眼,沒說話。
“哎,你還不信,”阮堯往他這邊靠了靠,聲如蚊吶:“李泰的,我費了老大的勁,扎了整整兩盒避孕套,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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